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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历史价值精选(十四篇)

发布时间:2024-02-01 17: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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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历史价值

篇1

[关键词]清代 《红楼梦》 接受史 女性

[中图分类号]I207.4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326(2009)08-0135-08

一、前言

“接受”(reception)、“接受美学”(aesthetics of reception)或“接受史”(the history of literary recep-tion)的概念与方法,自上世纪80年代初起便在包括大陆与台湾在内的中文学术界广泛流行。此概念虽然是舶来品,但中国古代却不乏相类的现象。张隆溪在《文艺研究》1983年第4期发表的论文《诗无达诂》便将“诗无达诂”与“接受美学”对等起来。事实上,钱锺书的《谈艺录》补订本(北京:中华书局1984年版)也就是将“诗无达诂”与“接受美学”互为阐释。因此,“接受”(包括“接受美学”或“接受史”――下同)的概念与方法,很快就被运用于中国古代文学研究之中,海峡两岸红学界运用此类概念进行研究的著述亦日见增多。

清代主流社会对《红楼梦》的接受(下文简称为“红楼接受”)几乎是与《红楼梦》的面世同时进行;而清代女性对《红楼梦》的接受亦是随之而来。毋庸讳言,跟清代主流(男性)社会相比较,清代女性的红楼接受现象毕竟没那么显著,基本上是集中体现在红楼题咏方面,其他如红楼绘画、续书、戏曲,目前所存者甚为少见。尽管如此,红楼接受在清代女性社会与文学创作中所产生的影响却是不可忽视的。然而,或许因清代女性的红楼接受现象不够显著,学术界的相关研究也一直颇为不活跃,直到上世纪90年代之后,海峡两岸红学界才不约而同对这一领域展开讨论。大体上说,有关讨论除了涵盖面较广泛的专论外,亦集中在题咏、绘画、续书、戏曲四个方面。据此,本文择其间有代表性者(史料及具特殊意义的论著不受此时间限制)进行评述,并由此对若干议题作进一步申论。

二、清代女性红楼接受专论

所谓“专论”,指从较宽泛的角度,对清代女性的红楼接受现象进行专门探讨的论文。这类专门讨论清代女性红楼接受的论文颇为匮乏,大抵只有如下几篇。

吴静盈的《清代闺阁红学初探――以西林春、周绮为对象》(台北《文与哲》第6期[2005年])认为,在红学世界里,以“闺阁”身份体验红楼精神并诉诸笔墨者自当不少。因此,该文从闺阁的角度出发。择取西林春与周绮二才女为对象,探讨清代闺秀的阅读反应。结果显示,作为满清贵族的西林春远比身为汉人文士妻的周绮有更多发挥的空间及女性意识。但同具才女特质的她们,在阅读红楼之后,均以其纤敏的心思与审美的眼光缔造出迥异于传统文士的闺阁红学。吴艳玲的《清后期女性文学创作题材与(红楼梦)的影响》(北京《红楼梦学刊》2006年第5辑)则认为,清后期之所以成为女性文学史上小说、戏曲和诗词创作的丰收期,与《红楼梦》丰富的文本内容有莫大关联。受到《红楼梦》创作原则的影响,顾春等女性小说家把艺术创作的镜头对准了自己身边的世界;吴兰征等女性戏曲家把艺术描写的重心转入到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描摹;在《红楼梦》诗性文本及其带有浓厚女性意识诗词的影响下,清后期女性诗词的创作在题材开掘上也取得了诸多进展。詹颂的《论清代女性的(红楼梦)评论》(北京《红楼梦学刊》2006年第6辑)专注于对清代女性题咏《红楼梦》的诗词作品、讨论《红楼梦》的书启,以及《红楼梦》续书所作的序等进行研究,探讨女性评红活动的特征及其所论析的问题,并进而指出清代女性的《红楼梦》评论是女性文学批评的新创获。刘舒曼的《应是

上述论文,大抵以“接受”(过程与方式)为聚焦,以文化/历史为探讨场域,将红学研究与性别研究勾连起来。在清代女性红楼接受研究普遍不受重视的情形下,这些论文对清代女性红楼接受与诠释的议题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弥足珍贵;其学术贡献甚为值得肯定,亦相当具有参考价值。然而,关于清代女性红楼接受的历史、时代乃至性别的深层意涵,仍有进一步发掘的空间。而关于清代女性红楼接受在整个红学研究史中的定位,这些论文亦尚未能给予明确阐述。

三、清代女性红楼题咏之研究

作为一种传统的鉴赏和批评形式,红楼题咏几乎是伴随着《红楼梦》的面世而出现。题咏者上至达官贵人,下至三教九流,几乎包括了社会各阶级,阶层的人。所题咏/评论者,既有《红楼梦》的题旨,更有《红楼梦》中众多的人物(尤其是女性)形象,亦不乏关涉章法技巧乃至索隐考证的范畴。这些题咏之作,可说是诗词形式的咏红专论,反映出读者,批评者的思想意识与批评旨趣,从而亦能由此考察特定时期社会大众对《红楼梦》所持的态度和见解;另一方面,历来众多的题咏作品也是研究红楼接受众多现象的重要资料。《红楼梦》的题咏之多,亦为其他古典小说所望尘莫及。一粟编《红楼梦卷》(台北:里仁书局1981年版)所收录的乾隆末年至民国初年题咏之作就有70余人,约上千首。如果把有关《红楼梦》的续书、戏曲、专书、诗词等的卷首题词,以及追和《红楼梦》原作的诗词包括在内,其数字更可翻几倍。由此可见人们以谈红品红为雅韵的风气及盛况。

然而,历来对红楼题咏进行专题研究的论述并不多,尤其是在对红学流派作划分时,往往不将“题咏”视为其中一“派”。近年来,却出现一些学者对红楼题咏进行深入探讨,并尝试将之归类为红学中一派。如赵建忠的《题咏派红学的缘起、衍化及价值新估》(南京《明清小说研究》2005年第3期)、《早期题咏派作品涉及的红学文献及相关资料的辨析》(丹东《辽东学院学报》第9卷第1期[2007年])

二文,着意为红学“题咏派”正名,强调题咏派在红学研究史中的重要作用与意义,因此对早期题咏派的作品进行颇为严谨、细致且深入的梳理辨析工作。这对读者/研究者在了解、掌握咏红诗对《红楼梦》接受的时代、历史及文化的背景与意义,有相当大的帮助。

清代女性的红楼题咏颇盛,在现有资料中可知的题咏者有范淑、熊琏、宋鸣琼、张问端、丁采芝、钱守璞、郑兰孙、吴藻、沈善宝、金逸、孙采芙、胡慧珠、胡瑞珠、赵智珠、孙荪意、汪淑娟、归真道人、张秀端、周绮、王猗琴、王素琴、莫惟贤、李娱、扈斯哈里氏、胡寿萱、姜云裳、徐畹兰、刘玉华、徐意、王纫佩、吴兰征等,其所题咏、评论者,既有《红楼梦》的题旨及书中众多人物(尤其是女性)形象,还更涉足绘画、戏曲等红楼接受现象的范畴。尽管如此,有关清代女性题咏的相关研究却甚为缺乏,尤其是聚焦于清代女性题咏的专题论述,仅有如下二文。

傅天所撰《咏红诗略谈》虽谓“略谈”,却颇为精详,全文长达57页,以“上”、“中”、“下”分载于三辑《红楼梦学刊》(1995年第3辑、1996年第3辑、2003年第4辑)。作者将这类题咏红楼的诗。归于“旧红学”范畴的“题咏派”。认为以诗歌形式论《红楼梦》,是红学史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份。作者对清中叶至民国初的红楼题咏诗进行了颇为全面的钩沉梳爬并论述分析。难能可贵的是,作者在《咏红诗略谈》[下],以11页的篇幅,论析了自乾嘉至光绪年间的女性诗人的咏红诗。这篇长文,无疑为清代女性红楼接受研究提供了十分珍贵的参考资料,虽然有关清代女性诗人咏红诗的部分因史料严重匮乏而论述较为简略,但也仍能给人以诸多重要的启发。邓丹的《新发现的吴兰征12首咏红诗》(北京《红楼梦学刊》2008年第1辑)着重介绍新发现的清代红楼戏女作家吴兰征的12首咏红诗,认为这些写于程高本《红楼梦》问世不久的诗作,除了对小说原著主要人物评论外,还对原著的创作意旨进行思考,是早期闺阁红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有助于对吴氏红楼戏《绛蘅秋》的理解与评价。

上述论文基本上皆着眼于对咏红诗文本的内容分析,未能在社会、文化,乃至性别等意义上进行更为深入的发掘与论述。

四、清代女性红楼绘画之研究

乾隆末年所面世的《红楼梦》程甲本与程乙本便已配有较为粗糙的插图,稍后面世的几种评点本也多配有类似的插图,尤其是道光十二年(1832)刊出的王雪香评本《红楼梦》的插图更有64幅之多。这些《红楼梦》绘画,与《红楼梦》原著的文字相对,可视为是对《红楼梦》原著的接受。它们既保留了对原著的忠实摹写,亦体现为对其情节、乃至题旨的二度创作。于是,其本身与原著构成了一种对话关系,丰富、加深了对原著的理解,成为红学(尤其是红楼接受)研究中极为重要的形象化资料。

王月华的《清代红楼梦绣像研究》(台南:成功大学历史语言研究所1991年硕士论文)、周伟平的《论改琦(红楼梦图咏)》(舟山《浙江海洋学院学报》第25卷第2期[2008年])、林佳幸的《改琦(红楼梦图咏)之研究》(台北:台湾师范大学美术学系2004年硕士论文)、黄美惠的《(红楼梦)绣像图咏》[上下](台北《中国语文》2006年3月[585期],4月[586期])、张雯的《清代杨柳青(红楼梦)年画对原著的“误读”与“再诠释”》(北京《荣宝斋》2007年第2期)、葛英颖的《孙温绘全本(红楼梦)与同类绘本的比较研究》(长春《长春工业大学学报》第20卷第2期[2008年])等论述,或探讨历史流变,或比较价值影响,或分析艺术成就,皆对清代《红楼梦》图像研究有不同程度的不可忽视的贡献。然而。这些著述对于清代女性的绘画却未曾论及。

虽然清代女性的红楼绘图不多,但亦有不可忽视者。如徐宝篆(1810-1885)的《红楼梦人物画》册页32幅。徐宝篆,字湘君,号湘雯、武原女史。善绘仕女,衣褶发饰,精细绝伦,作《红楼梦人物画》,将《红楼梦》中贾宝玉及林黛玉、薛宝钗、王熙凤等30多位女性人物入画。其夫李修易亦善画,工山水,间为宝篆所画美人像补景,为合锦图。其受业女弟子黄钰亦有作《红楼梦画册》12幅。

关于徐宝篆及其红楼绘图,红学界尚未能给予充分重视,至今大概只有近30年前徐恭时《湘云犹是醉憨眠――记清代女画家徐湘雯(红楼梦人物画)》(北京《红楼梦研究集刊》第4辑[1980年])为专题讨论。但因徐文篇幅有限(约3000字),且不少篇幅用于介绍发现该画的过程,对徐宝篆及其画本身的介绍及分析颇为不足。因此,对于徐宝篆及其红楼绘图的思考与研究应仍有进一步开拓之可能及必要,特别是其红楼绘图与《红楼梦》文本的关系、在清代《红楼梦》绘图史及清代女性对红楼梦的接受史等方面更值得关注。

王树村的《民间珍品――图说红楼梦》(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96年版)一书,不仅汇集了大量清代(为主)至民国的红楼绘图,还在“序”及“绪言”部分对红楼绘图的历史、种类、特色、意义、价值等进行了颇为全面且深入的论析。全书主体分为“民间年画”、“诗笺、笺谱”、“彩线刺绣”、“灯屏、窗画”、“绣像画谱”、“连环画册”等六部分,每一部分前面都有较详尽的说明介绍,而每一帧画图也都有简略的解说。因此,这部著作是我们在研究清代红楼绘图与女性红楼接受关系时所不可或缺的参考数据。其中“红楼梦十二金钗”、“黛玉葬花”、“宝钗扑蝶”、“媳姬将军”、“牡丹亭艳曲警芳心”等绘图可与女性的红楼题咏互为发明,浣香女史的“巧姐纺绩”更是难得一见的女性红楼绘图佳作。

五、清代女性红楼续书之研究

目前红学界的主流意见,基本认同《红楼梦》后四十回非曹雪芹原作而是续作。所谓“续作”,事实上就是一种对原作的接受而产生的再度创作。换言之,红楼续书是红楼接受的特殊形式,也是文本形态上最接近“原产品”的“新产品”。《红楼梦》问世后的二百年间所产生的续书数量惊人,尤以嘉庆初年至光绪二年(1796-1876)的12种续书最为引人瞩目。因此,清代红楼接受研究中,红楼续书始终是热点之一。然而,清代女性的红楼续书颇为匮乏,现今存书者大致只有顾太清的《红楼梦影》。或许正是如此,尽管近年来女性研究兴起,海峡两岸的红学界对清代女性的红楼续书现象并未能给予重视,有关论述并不多见。

张菊玲的《中国第一位女小说家西林太清的(红楼梦影)》(北京《民族文学研究》1997年第2期)是较早探讨清代女性红楼续书的论文。该文从太清好友沈善宝的序人手分析,认为太清的续书创作是为了打破以往续书与原作本意相悖而失败的窘境,然而太清秉持着传统伦理道德思想进行创作。以大团圆心理续编情节,最终仍难以跟原著相提并论。沈序期许《红楼梦影》将与《红楼梦》并传不朽的愿望并不能实现。但作者也认为《红楼梦影》的语言精炼纯熟,与原著相差无几,确实如沈序所称赞的“诸人口吻神情,揣摩酷肖”、“接续前书,毫无痕迹”。詹颂的《女性的诠释与重构:太清(红楼梦影)论》(北京《红楼梦学刊》2006年第1辑)注意到顾太清将小说定位于现实生活,她的女性生活经验与上层

社会的阅历,使她在续写《红楼梦》的闺阁生活与大家族日常生活时得心应手;并论及《红楼梦影》一书对照原作来看,实为作者顾太清以己意对曹雪芹原著的诠释与重构。这样一种诠释与重构集中表现在对贾府命运的安排与人物关系、个性的改造与重塑上。马靖妮的《浅析(红楼梦影)的价值》(北京《民族文学研究》2007年第2期)着意分析《红楼梦影》所反映的社会学及民俗学价值。认为与原作相比较,该小说既有旗人小说的特点,又不失京味小说的风格;从特定的角度反映当时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以及民俗世情,同时也开辟了红学研究、晚清小说研究以及满族文学研究的新领域。指出顾太清以女性作家独特的视角续写《红楼梦》,在晚清小说史乃至清代文学史具有不可忽视的重要价值。吴宇娟的《走出传统的典范――晚清女作家小说女性蜕变的历程》(台中《东海中文学报》2007年第19期)以顾太清的《红楼梦影》、王妙如的《女狱花》、邵振华的《侠义佳人》为研究基底,探讨晚清女性蜕变的历程,彰显晚清女性从传统定位到重塑形象的转化过程。作者认为顾太清是一位汉化极深的满州贵族妇女,在描绘《红楼梦影》的女性形象时,都是以贤妻良母为塑造的蓝图。这些叙述无非说明她们适合家庭、适合成为丈夫的贤内助。作者指出,太清对于文本中已婚妇女的期待,定位在附合传统家庭内妻子/主妇/2亲的要求,以作为男权/父权的替补角色,继而延续男主女从的认知。女性在太清笔下,只能体现家庭功能,而缺乏自我价值与社会效能。

上述四文以女性红楼接受者尤其是顾太清的《红楼梦影》为聚焦点之一,较为深刻地探讨了顾太清在对《红楼梦》的接受以及创作《红楼梦影》的诸多主客观因素。但对于当时整个女性文坛以及顾太清与其他女游的情形,尤其是这些情形对《红楼梦影》创作的影响关系,仍嫌论述不足。在女性红楼续书资料严重匮乏的情形下,十多年前赵建忠发表的《新发现的铁峰夫人续书

由于《红楼梦》问世后所产生的续书数量惊人,(男性)主流红楼续书研究尽管皆颇为全面而有系统,却极少能聚焦于顾太清的《红楼梦影》上。既然清代女性创作红楼续书仅此一人,那么是否更应突出其重要性呢?与男性作者的续书关切的焦点是否不同?叙事技巧是否有所区别?此外,小说是叙事文类,比较抒情传统的诗作更有论述性的可能,那么女性是否能藉由红楼续书更好地阐述自己的生命情怀?或者诠释自己对《红楼梦》原著的见解?这些问题的进一步探究,或许会有别具意义的研究成果。

六、清代女性红楼戏曲之研究

所谓红楼戏曲指改编自《红楼梦》有关的戏曲及曲艺,包括传奇、杂剧以及其他类型的曲艺。最早的一出红楼戏,当为乾隆五十七年(1792)仲振奎(1749-1811)的《葬花》。从此以降的二百余年,红楼戏曲层出不穷,其剧种之多在古典文学作品中可谓首屈一指。红楼戏曲在保留原著神韵的基础上,发挥了戏曲特有的长处,同时也不同程度改变了原著的某些美学特征与表现风格,而原著的美学特征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戏曲固有的美学观念。历来红楼戏曲甚为学者所重视,上世纪20年代起就开始有学者研究红楼戏,据胡淳艳《八十年来“红楼戏”研究述评》(北京《红楼梦学刊》2006年第4辑)介绍,近年来,红楼戏(尤其是清代红楼戏)研究更得到多元化的持续发展。然而,聚焦于清代女性红楼戏的研究却甚为少见。

赵青的《吴兰征及其(绛蘅秋)探微》(上海《中文自学指导》2006年第3期)即是少有的聚焦于清代女性红楼戏研究的论文。该文当是改编自作者的硕士论文《清代(红楼梦)戏曲探析》(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06年硕士论文)第七章。该文指出,吴兰征是众多红楼戏署名作者中唯一的女性,她以独特的女性视角来解读《红楼梦》并融注到她的《绛蘅秋》创作中。作者认为,吴兰征创作《绛蘅秋》的动机,首先是对他人已有的相关作品不满意而力求独出机杼;其次更重要的是为了自述情怀。《绛蘅秋》继承了《红楼梦》的主旨――言情记恨,这是吴兰征对《红楼梦》的理解与感受。

不同程度涉及清代女性红楼戏研究的论文还有:邓丹的《三位清代女剧作家生平资料新证》(北京《中国戏剧学院学报》第28卷第3期[2007年])介绍清代女剧作家张令仪、王筠与吴兰征。其中介绍吴兰征时,作者运用新发现的吴兰征《零香集》(与《绛蘅秋》同时付梓)中吴兰征本人的诗词杂著作品,以及所附大量亲朋师友的评语与悼念文字,对吴兰征的生平事迹作出更为深入翔实的判析与研究。徐文凯的《论(红楼梦)的戏曲改编》(北京《红楼梦学刊》2006年第2辑)指出红楼戏的改编多以宝黛故事为主,对于原著各回情节关目的选择呈现出惊人的重迭。作者特别指出,清代才女吴兰征的《绛蘅秋》写才女黛玉时辞采清丽婉约,写浪子纨绔时本色活泼,在红楼戏中亦属佳作。

此外,叶长海的《明清戏曲与女性角色》(上海《戏剧艺术》1994年第4期)、李祥林的《作家性别与戏曲创作》(南京《艺术百家》2003年第2期)、郭梅的《中国古代女曲家批评实践述评》(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04年第1期)、《“闺阁中多有解人”――(牡丹亭)与明清女读者》(温州《温州大学学报》第21卷第4期[2008年])等论文,关于红楼戏曲与清代女性相互关系的多方面讨论,尤其是其中涉及吴兰征的部分,对清代女性红楼戏研究亦颇有参考价值。

七、有关清代女性红楼接受背景的研究

有的论文,虽然不是对清代女性红楼接受现象作专门讨论,但却在社会、家庭、文化以及性别等角度,为清代女性红楼接受研究开拓了更为广阔的视野。

严明的《红楼梦与清代女性文化》(台北:洪叶文化事业有限公司2003年版)一书,从清初女性的家庭生活及文化这一社会层面,对《红楼梦》的人物与情节,从性别文学的角度加以重新审视,着重探讨作者的女性观,并由各个角度分析小说与清代女性文化的密切关系。杨平平的《父权社会下的女儿国――(红楼梦)女性研究》(彰化:彰化师范大学国文学系2005年硕士论文),探究了《红楼梦》女性人物婚恋冲突的成因,考察女性人物间的互动关系,以了解清代社会妇女的内心世界,期盼能由此反省性别的迷思,打破女性立场的局限,厘清自我的概念与价值;作者并说明该文的写作目的即是想借着探讨《红楼梦》的女性人物,来引发社会大众对于女性心理、女性地位、女性困境的进一步认识与正视,并进而共同思考及改善这些一向被父权社会所忽视的女性议题。吴丽卿的硕士论文《(红楼梦)的女性认同》(台中:东海大学中国文学研究所2005年硕士论文),前两章以历史研究法对《红楼梦》作外缘的研究,包括整理二百年来《红楼梦》主题思想研究的发展、对《红楼梦》两性观的解读争议,以及论述《红楼梦》创作的时代氛围――包括明清时代的妇女地位与生活、明清的社会思潮、明清时代的妇女

解放思潮,以了解《红楼梦》产生的外缘条件。这样的讨论,显然对清代女性红楼接受研究大有帮助。欧丽娟的《“冷香丸”新解――兼论(红楼梦)中之女性成长与二元衬补之思考模式》(台北《台大中文学报》第16期[2002年]),通过对宝钗之居处蘅芜苑以砖瓦之平坚冷硬、山石之封围掩蔽、香草之冷花累实等特殊的安排,将其成长过程中,由淘气遂欲之童年面临失真人礼、化性起伪的转变加以形象化,进而透过书中李纨、黛玉的模拟,隐喻女性成长过程中必然而普遍的经历。再加上脂批点出冷香丸源自太虚幻境,因而与“千红一窟”等名物具有孪生关系的“冷香丸”同样也体现出女性悲剧的象征意义。

上述四篇论著基本上是以“女性主义”的观点,从较为宽泛的视野来整理、诠释、分析《红楼梦》对女性认同的态度、对不同女性形象的刻画、对传统女性悲惨处境的同情、对女性全方位的肯定与赞扬以及对清代女性世界的深刻影响等等。

虽然以上论著与“接受”的关系不那么密切,但却在关乎性别观念上从不同方面给我们颇有意义的启发,一方面,我们不宜简单化地将《红楼梦》定位为反对男权、张扬女权的著作;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应该承认《红楼梦》是倾注全力地表现对女性处于父权社会中痛苦生活的同情,以及对女性高度的尊重与认同。这不免进一步令我们深思,《红楼梦》在清代女性之间既然流传极广,甚至可以断定女性一直是其积极的阅读者,那么《红楼梦》与清代女性究竟呈何种关系?或许我们可以将之推想为“互文性”关系,即《红楼梦》破除向来历史都是以男性为书写中心的观点,塑造了各式各样的女性形象,这些女性形象应是在现实生活中的女性基础上形塑而成;清代女性嗜读《红楼梦》,又反映了女性对该书的强烈接受。由此可见二者的互文关系。相信若要研究明清女性文学的思想意蕴和美学价值,《红楼梦》是不可忽视的重要课题。当然,这些论著所讨论的范围,基本上还是囿于《红楼梦》文本自身,对清代女性红楼接受研究虽然有所启示,但直接的帮助毕竟有限。

八、清代女性红楼接受研究的若干议题

由上评述可见,近年来海峡两岸红学界大致上都能较为自如地将“接受”、“性别”、“互文”等当代西方理论方法运用于清代女性红楼接受研究。相比之下,台湾地区红学界关于清代女性红楼接受的研究较为冷落,学者的参与远不及大陆地区。而且,大陆地区红学界的研究更多呈现为当论与传统国学相结合的势态,加上掌握较为丰富多样的相关史料,所得出的研究成果也更显丰硕、翔实而深厚。

尽管如此,从整体上看,海峡两岸的清代女性红楼接受研究仍然处于边缘化状态,仍留有极大的发展空间。而且,如前所述,清代女性红楼接受最突出的现象是题咏,其他如绘画、戏曲、小说的接受则几乎呈孤案现象。但清代女性的红楼题咏,往往辐射,涵盖/指涉了绘画、戏曲、小说的接受领域。因此。对清代女性红楼接受现象的研究,应以题咏为主要的观照界面,结合其他现象进行互动探讨。另外,与主流(男性)社会的红楼接受相比较,清代女性的红楼接受在文化、家庭、性别等方面所体现的特质/因素或许会更为明显且复杂。因此,有关研究也应该更多结合这些特质/因素,并且适当运用接受理论、性别理论、互文性批评、跨文化研究等方法进行。具体的研究议题,可从如下几个方面展开进一步思考。

(一)清代女性红楼题咏的分类及其所透视的文化意涵

清代女性红楼题咏所运用的文类,包括诗、词、曲、赋、赞等;所观照的范畴,既有《红楼梦》的题旨,亦有《红楼梦》中众多的人物(尤其是女性)形象,还不乏关涉章法技巧乃至索隐考证等;所指涉的文本类型,包括《红楼梦》的原著、续书、戏剧、绘画等。通过上述文本资料与文学现象的梳爬、归纳及分析,可考察清代中晚期女性的历史传统、社会习俗、文学修养、美学意趣乃至文化积淀,并可从中透视《红楼梦》及其接受现象与女性社会演变发展的互动作用及影响关系。与其他文艺形式(如绘画、戏曲)的结合,是清代女性红楼题咏的一个重要特征,因此,在探讨红楼题咏时,既要注意其自身的特色、意义与价值,也要注意它与其他艺术形式结合所产生的更为广泛且丰富的文化意涵。

(二)红楼题咏:女性与男性的视角

红楼题咏者上至缙绅纨绔、红楼粉黛,下至草野寒衣、青楼烟花,几乎包括了社会上各个阶级和阶层的人。不同阶级或阶层者,其视角的差异应在情理之中,然而从男女性别分际而言,亦当有不一样的视角并从而体现对《红楼梦》不尽相同的理解与认识。再者,清代女性的红楼接受与主流(男性)社会的红楼接受密切相关,无论是理解、诠释、批评、乃至再度创作,皆可在不同程度上与主流(男性)社会的红楼接受形成对话互动关系。而现实生活中,清代女性的《红楼梦》题咏又往往是与家人、友人(其中不泛男性)相配合而作。因此,对清代女性的红楼题咏,既要关注题咏者/作品/现象本身,也要关注其与他人/群体/现象的互动关系;既要关注女性之间的互动,更要关注女性与男性之间的互动。关注女性之间的互动,固然可了解清代女性对《红楼梦》的接受现象及其发展,从中探究清代女性围绕着《红楼梦》接受所发生的文学交游与创作;关注女性与男性之间的互动,则可在更为宽泛的文化场域,探究边缘的女性与主流的文士关涉红楼接受的文学交游与创作。

(三)清代女性的红楼绘画与题咏

今存清代才女徐宝篆《红楼梦人物画》册页32幅,为红学界所看重。其受业女弟子黄钰亦曾摹改琦《红楼梦画册》12幅。对读者而言,这些红楼人物画并非是单一的存在,因小说人物的绘画与其原作有很强的关连性,它对原作起着画龙点睛的作用;对绘者而言,红楼绘图又有其独立性,因作品包含着画家的独到见解。红楼绘图通过画面增强故事的感染力,使作品的内容更能直观地、形象地向读者反映、传递信息,所起的作用是文字远不能代替的。清代女性对红楼绘画的题咏也颇为普遍,是清代女性红学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这些题咏,亦可在文字,意象的层面“还原”红楼画的气韵风貌。《红楼梦》绘画(及其题咏),与《红楼梦》原著的文字相对,可视为是对《红楼梦》原著的接受者。它们既保留了对原著的忠实摹写,亦体现出对其情节、乃至题旨二度创作之处。于是,其本身与原著构成了一种对话关系,丰富、加深了对原著的理解。其中或许不乏表现出对原著种种的“误读”,然而这些“误读”,既可能是由于使用“图像”与“文字”两种不同媒介所造成的,更有可能由于创作视角与立场的差异造成。无论如何,皆可视为是接受者对原著的一种“再诠释”。而《红楼梦》原著一红楼绘画一红楼绘画的题咏,又形成一组多重接受对话关系,须细心比对辨析相互间的差异及其意义所在。

(四)清代女性红楼戏曲的文化学考察

清代女性红楼戏曲的文化学考察至少可从两方面展开:1、红楼戏的改编。清代女性的红楼戏曲创作,现存只有吴兰征根据《红楼梦》改编的传奇戏《绛蘅秋》。2、清代女性对红楼戏的题咏颇为兴盛。通过这些题咏可探讨清代女性的戏曲审美观念,并以此帮助我们进一步了解清代女性对《红楼梦》戏曲的接受、理解与诠释,并进而从更为宽泛的社会文化层面,探讨清中晚期女性的日常生活、心态、习

俗、交游等。清代女性红楼戏改编的匮乏与红楼戏题咏的兴盛形成鲜明的反差对比,说明清代女性在文本书写类型的掌握与运用上,明显体现出娴于抒情文类而疏于叙事文类的传统滞后现象(相比较男性社会小说与戏曲类已有较大发展而言)。这两方面的表现,恰恰表明清代女性的红楼戏曲接受跟主流(男性)社会的红楼戏曲接受――包括剧本创作、舞台艺术、红楼戏题咏等在内的全方位、系统化大为不同,呈现为明显的弱势与失衡。

(五)红楼续书:清代女性的接受立场

据史料所载,铁峰夫人的《红楼觉梦》、彭宝姑的《续红楼梦》、绮云女史的《三妇艳》、顾太清的《红楼梦影》皆为清代女性的红楼续书。然而,现今仅存的清代女性红楼续书惟有顾太清的《红楼梦影》。有异于众多男性文人的续书,顾太清的《红楼梦影》可视为清代女性现实生活的自我写照,显见《红楼梦》中人物的生活方式已经渗透进清代女性的日常生活中。或可反过来看,顾太清的诗词创作及其生活经历,与《红楼梦影》所形成的互文关系,是男性作者所无法拥有的。围绕着这些女性的红楼续书的创作过程及其反应,亦可以从不同角度探视《红楼梦》对清代女性生活及人生所产生的深刻影响。顾太清的《红楼梦影》不免给当今学界留下更多悬念,诸如:作为女性作者,与男性作者续书的接受立场及关切焦点是否不同?叙事技巧是否有所区别?作为仅存的女性红楼续书,顾太清《红楼梦影》的重要性以及价值/缺陷、成就,失误何在?此外,它跟清代主流(男性)社会的红楼续书有何关系?在清代红楼续书史乃至整个清代红楼接受史中的作用与地位是什么?这些都是有待深入探讨的问题。

(六)清代女性红楼接受文本的互文现象及其文化意义

清代女性有关《红楼梦》的题咏、绘画、戏曲、续书,事实上就是红楼接受的“后文本”。诸种“后文本”之间及其与“前文本”(《红楼梦》)之间,莫不存在着种种错综复杂的关系。换言之,《红楼梦》及其接受史中所呈现的种种文本,无疑就体现着相当明显的文本互涉现象。《红楼梦》及其相关的接受与诠释性的文本同一切文本一样,都存在着文本与前文本、乃至与非文学文本等各自不同的互文关系。清代女性有关红楼题咏、绘画、戏曲、续书等,不仅体现红楼接受的文学/学术意义,还更体现了当下现实的社会文化意义。换言之,清代女性的红楼接受广泛影响/参与了当时女性社会文化各方面的建构、变化与发展。从接受,接受史,接受美学的角度切入,当能发掘出清代女性社会文化更深层的内涵、价值及意义。因此,上述诸多接受文本的互文关系及其中多重的互动对话关系(原著一接受一生活一社会一文化),应置于较为宽泛的文化背景之下,与文学艺术、地域/地缘、家庭/家族、妇女教育、社会风俗等诸多方面联系,进行诸类文本互动交集的分析,从而更为深入探究清代女性对于《红楼梦》接受的全景式表现及其历史流变与当下现实交互的文化意义。

篇2

此课例为人教版新课标高中语文必修三的名著导读课,为笔者原创课例。建议放在必修三第一课《林黛玉进贾府》之前教学。望各方家指正。

教学目标:

知识与能力:学生能掌握《红楼梦》相关常识;

过程与方法:从人物、文学价值、历史研究价值、古今研读状况四个方面激发学生阅读兴趣;

情感态度与价值观:激发学生阅读原著的兴趣并体味中国古典文学之美。

教学重难点:

教学重点:探究人物形象,挖掘作品文学价值和历史研究价值。

教学难点:激发学生阅读原著的兴趣。

教学方法:多媒体辅助教学。

课时安排:1课时。

教学过程:

一、激趣导入

这幅画面简单、色彩黯淡的图画,却讲述了一个带有神秘色彩的爱情故事。请你根据这幅画猜猜这个爱情故事的男女主人公是谁?并且引用书上的四个字来给它取个标题。

宝黛爱情的渊源:女娲炼石补天,最后剩了一块石头没有用完,便将这块石头丢在青梗峰下。灵石来到人世之前,曾变身为赤瑕宫神瑛侍者。他每天用甘露浇灌一株瘦弱的绛珠仙草,后来仙草幻化人形,来到人世报答神瑛侍者灌溉之恩。

过渡语:一场凄美绝伦的爱情,曾令多少人扼腕叹息、情迷红楼。几百年来,《红楼梦》一直受到广大读者喜爱。

二、情迷红楼梦

(一)古人痴迷于红楼梦

“闻有某贾人女,明艳工诗,以酷嗜《红楼梦》,致成瘵疾。”

――清・陈其元《庸闲斋笔记》

邑有士人贪看《红楼梦》,每到入情处,必掩卷冥想,或发声长叹,或挥泪悲啼,寝食并废,匝月间连看七遍,遂致神思恍惚,心血耗尽而死。

――清・陈镛《樗散斋丛谈》卷二

京师有陈某者,设书肆于琉璃厂。光绪庚子避难他徙,比归,则家产荡然,懊丧欲死。一日,访友于乡,友言:“乱难之中,不知何人遗书籍两箱于吾室,吾固业此,趣视之,或可货耳。”陈检视其书,乃精楷抄本《红楼梦》全部,每页十三行,三十字。抄之者各注姓名于中缝,则陆润庠等数十人也。乃知为禁中物,亟携之归,而不敢视人。阅半载,由同业某介绍,售于某国公使馆秘书某,陈遂获巨资,不复忧衣食矣。其书每页之上均有细字朱批,知出于孝钦后之手,盖孝钦最喜阅《红楼梦》也。

――徐珂《清稗类钞》

(二)今人研究红楼

“红学”“曹学”:被称为三大“显学”之一。

代表研究专家:刘心武、周汝昌、俞平伯、冯其庸、李玄伯、张锦池

研究派别:索隐派,考证派,评点派,小说批评派。

三、红楼梦魅力何在

(一)人物形象鲜明生动

《红楼梦》一书共提到人物983人,其中有名有姓有背景的人物有448人,在四百多人中,为后世所熟知的有数十人。其中家喻户晓的人物有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王熙凤等,这些都已成为经典人物形象。对于人物的分析,我们将在即将学习的课文《林黛玉进贾府》里面进行,在此不展开详细分析。

(二)中国古典小说的最高峰――文学性强

1.红楼梦中名――谐音双关,蕴含深意

贾雨村:谐音“假语存”,意即这本书里的内容都是假话,只是用假语村言的形式来敷衍给读者听,切不可当真。

甄士隐:谐音“真事隐”,也即本书当中真的事情是被隐藏起来了的,读者不能只看表面的假话。这一方面也体现了当时社会文字狱的严重。

元春、迎春、探春、惜春:贾府的四位贵族小姐,其名字的第一个字连在一起谐音“原应叹惜”,以此来暗示四人的悲惨命运。

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姓氏谐音“淋血史”,作者借这一个比喻来展现她们三人命运之凄惨程度。

贾王薛史:《红楼梦》里的四大钟鸣鼎食之家。谐音“家亡血史”,调换顺序之后也可以谐音“假史枉写”。再一次强调这个故事的“虚假性”。

贾赦,邢氏:贾府的长子长媳,但作者给他们取名却蕴含了深意。谐音“假设形式”,体现的是二人在荣国府的地位形同虚设。

贾政,贾敬:假正经

贾赦,贾政:涉政

2.红楼梦中辞――文采出众

全书共有诗词曲赋数百首。其中著名诗词有:

林黛玉《葬花吟》,贾宝玉《芙蓉诔》《咏白海棠》以及各种词曲、谶语等。这些诗词曲赋不仅文采出众,而且都蕴含深意,绝不仅仅是一首优秀的诗词曲赋。

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

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全诗使用了两个典故,两处双关。“停机德”赞美宝钗是符合封建统治者要求的女子。

“咏絮才”暗喻黛玉的才华堪比谢道韫,但她的命运却是值得怜悯的。

“玉带林中挂”,双关。说林黛玉的文才就像一条精美的玉带,但造化弄人,她的命运凄惨,诗才完全被众人忽略不计,就像玉带一样最后挂于树枝之上。

“金簪雪里埋”,双关。金簪指的是宝钗,这句话是说金簪被埋雪中,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同时雪水冰寒,暗示宝钗后来生活凄凉,生活中没有温情。

3.红楼梦中言――出色而本色

兴儿笑道:“奶奶不知道,我们家的姑娘不算,另外有两个姑娘,真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一个是咱们姑太太的女儿,姓林,小名儿叫什么黛玉,面庞身段和三姨不差什么,一肚子文章,只是一身多病,这样的天,还穿夹的,出来风儿一吹就倒了。我们这起没王法的嘴都悄悄叫他‘多病西施’。还有一位姨太太的女儿,姓薛,叫什么宝钗,竟是雪堆出来的。每常出门或上车,或一时院子里瞥见一眼,我们鬼使神差,见了他两个,不敢出气儿。”尤二姐笑道:“你们大家规矩,虽然你们小孩子进的去,然遇见小姐们,原该远远藏开。”兴儿摇手道:“不是,不是。那正经大礼,自然远远的藏开,自不必说。就藏开了,自己不敢出气,是生怕这气大了,吹倒了姓林的,气暖了,吹化了姓薛的。”

――《红楼梦》第65回

总结语言特色:“极炼如不炼,出色而本色”

――清・刘熙载在《艺概》

过渡语:《红楼梦》除了文学造诣登峰造极之外,它在历史研究方面也极有价值。它被称为中国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书里细致地记载了我国封建社会晚期的风俗习惯、人文地理、社会政治、百姓生活等方方面面。大至国家命运、政治决策,小至服装风格、房屋摆设、饮食礼仪、甚至是当时护肤品化妆品的制作,具有十分珍贵的历史研究价值。

(三)中国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历史研究

仅在第1课里,就详细描写了贵族的房屋布局、装修、女子衣饰打扮、吃饭礼仪等。

示例1:贵族女子衣饰打扮

王熙凤:“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镂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y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红楼梦》第3回

示例2:房屋内部装饰风格

“进入堂屋中,抬头迎面先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是“荣禧堂”,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荣国公贾源”,又有“万几宸翰之宝”。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金V彝,一边是玻璃。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又有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道是:

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

下面一行小字,道是:“同乡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拜手书。”

――《红楼梦》第3回

四、拓展思考

民国时期著名作家张爱玲曾说过,她的一生有三件遗憾之事:

“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未完。”――张爱玲

从张爱玲的人生三憾里,我们可以看出,张爱玲痴迷于红楼梦,但也为红楼梦未完而感到极其遗憾。张爱玲认为,高鹗续写的《红楼梦》后40回,并不符合曹雪芹本意。红楼梦后40回,历来存在争议,假如由你来给前八十回加一个结尾,你希望给作品加上怎样的结局?并说说你的理由。

生答。

师总结:曹雪芹曾在《红楼梦》中预言,四大家族最后结局应该是“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不过曹雪芹已经去世,他的本意如何已经不得而知,高鹗续写的后40回总算是让人物有了最后结局,而且宝黛的爱情悲剧结局也被历来读者所接受。

一部《红楼梦》,一场人生梦。《红楼梦》是说不尽、品不完的,今天仅选《红楼梦》之一角,用我浅薄的知识为大家简单地介绍了红楼梦。《红楼梦》中还有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在等待大家去徜徉,去探索。我也希望大家能够在假期闲暇之时,少一些玩乐,多一点阅读,尽力地把《红楼梦》这本我们中华民族的集大成之作传承下去。好书不厌百回读,中华文化我爱护。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附:板书设计

红楼梦

人物:个性鲜明

文学:底蕴深厚

篇3

【关键词】《红楼梦》;饮食文化;思想内涵

中国饮食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是我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红楼梦》号称“中国封建社会百科全书”,其中自然少不了饮食文化的相关描写。研究《红楼梦》中的饮食文化,对考究明清时期饮食文化现象与发展现代饮食文化内涵有重要意义。

1《红楼梦》中的饮食

由于《红楼梦》的主要活动背景是世家大族贾府,自然免不了饮食的讲究与排场。其中出现了许多种目繁多、或真或幻的饮食,展现了清初社会的饮食习惯与文化风向。

1.1种目繁多的饮食

在《红楼梦》中出现了许多饮食种类,大至宴会酒席,小至甜点果品,作者都有或详细,或简略的描写。把这些饮食种类进行分类,大致可以分为菜肴、面食、奶制品、野味、粥饭、生烤、点心、蔬果、酒茶和补品。这些种目繁多的饮食组成了《红楼梦》的重要部分,其中如腊八粥、花样小面果子、糟鹅掌、鲟鳇鱼、合欢汤、绍兴酒、朱橘和燕窝汤等,都充分代表了那个时代流行的饮食,是我国饮食文化的典型代表。

1.2或真或幻的饮食

按照饮食的种类可以将《红楼梦》中的饮食分为诸多种类,但这些饮食并非全都真实可考,有些甚至是不可能出现的。因此从这方面,可以将其中的饮食分为现实存在的饮食、不可考的饮食与虚幻构想的美食三大类[1]。其中现实存在的饮食就是能在现代社会或者历史记载中找到或有迹可循的饮食,如姜汤、香芋、火腿炖肘子等,是那个时代的真实风貌反映。不可考的饮食则是指现代社会不存在,历史典籍中也找不到相关记载的饮食,如《红楼梦》书中的“茄眷”,虽然在现实社会中不存在,也找不到相关记载,但书中对其做法有详细记录,这可能是被历史湮没的饮食。虚幻构想的美食则是不可能出现的美食,如“万艳同杯”,其制作原料包含“麟髓凤乳”,这显然是作者虚构的,并取“万艳同悲”之意,实则是表达对那个时代女性的“悲”。

2《红楼梦》中的饮食文化思想

2.1礼孝思想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饮食文化不仅仅是对美食的追求与讲究,其代表的更是传统礼孝思想,这种礼孝思想是我国现代饮食文化的核心思想。饮食文化的礼孝思想,就是通过饮食传递礼和孝的中国传统价值观。数千年来,中国形成了一套完善的饮食文化,在这套饮食文化中,饮食本身并非重点所在,其重点在于礼和孝的表达。所谓礼,是在饮食宴席上以礼待人,如以茶待客,主居上座、客居对座,邀客先食等,这实际上是中国传统礼仪文化在饮食方面的缩影。至于孝,则是长辈居上,长辈先食,长居主席、幼居次席等,更可以由父子关系演变为君臣关系间的忠。《红楼梦》中贾府的日常饮食及大型宴会都很详尽地表现了这种礼孝思想,如荣国府举办生日宴席,宁国府的贾宝玉参加宴会则是属于客人[2]。

2.2美学思想

无论古今中外,其饮食文化中必然会包含对美的追求,都会独具自身文化特色的美学思想,经常说的“美食”一词就很生动地反映了这一现象。中国美食讲究色、香、味俱全,但《红楼梦》对饮食的美学追求远超于此,除了色、香、味之外,其饮食还着重质、形、器、序方面的尽善尽美。所谓质,是指饮食的食材必须要注重质量,优质的食材是优质美食的基础。形则是指饮食的外形,诱人的外形与饮食的色一样吸引人。器就是在注重饮食本身的同时,对盛装饮食的器具也要有要求。另外序指的是上菜顺序,即先上什么菜、后上什么点心都是有讲究的,只有这样才能充分调动人的食欲,使人吃得开心。

2.3养生思想

养生是我国非常古老的思想,最早的记载当属《史记》中的彭祖,相传其活了八百余岁,是世上最懂养生之道的人。当然,《红楼梦》没有这种玄之又玄的记载,但其中饮食文化传递的养生思想也是很浓厚的。首先是关于中医的描写,中医向来是以养生为主,多以食疗养生,在《红楼梦》中,出现了许多食疗养生的情节[3]。贾府的人非常重视养生,经常食用含药用价值的食材。除了常规养生之外,甚至出现了以食疗疾的情况,如以净饿治疗伤风咳嗽,贾宝玉以玫瑰卤子辅助活血化瘀等。这种种饮食现象都体现了《红楼梦》一书中饮食文化的养生思想,是曹雪芹实际生活经验的总结。

3结束语

《红楼梦》是我国古典小说的巅峰之作,其内容之广泛深博,已得到了诸多学者与读者的研究,而关于其中饮食文化的研究更是不曾间断。通过对《红楼梦》饮食文化的研究,可以深入分析我国明清时期的饮食风貌,还原当时社会现象,并为我国传统饮食文化的研究锦上添花。《红楼梦》饮食文化所代表的思想内涵,更是曹雪芹呕心沥血描写大量饮食文化的意义所在,研究并学习其中的精华,对现代饮食文化的发展有重要意义。

参考文献

[1]蔡郎与.试论《红楼梦》中的中国传统饮食文化[J].剑南文学(经典教苑),2011,(3):92-93.

[2]金兰.《红楼梦》饮食文化研究[D].江南大学,2012.

篇4

《曹氏荣庆硃卷》刍议

胡其毅与曹寅交游考略

沉痛悼念魏同贤先生

《红楼梦》中的书事

《红楼梦》绣像本述略

李氏为曹寅续妻说质疑

顾颉刚的红学研究综论

试论何其芳红学研究特点

石印本《红楼梦》(自存)综述

对“曹雪芹与北京西山”的思考

曹雪芹故居发送的历史信息

论甲戌本脂批所谓之“正文”

从老北京民俗窥影《红楼梦》

民国时期曹雪芹生平、家世研究述评

《竹村居士小照》曹寅题诗探析

曹雪芹与佛禅的“自他不二”思想

从影子叙事看《红楼梦》的“自传说”

祝天裕绘《成达可行乐图》及李煦题诗

建国以来曹雪芹视觉形象创作述评

红楼家庭角色论——以贾政为中心

从陈其泰评点看程本人物形象接受

“曹学研究与会刊发展”座谈会发言纪要

曹学研究必须加强学科理论体系建设

曹雪芹西山最后居住地谢草池问题解析

新见《竹村居士小照》考释

《红楼梦》中植物的特点及其研究价值

曹雪芹与敦敏、敦诚兄弟交游因缘探析

己卯本与蒙府本后四十回抄成时期考

清代《红楼梦》程本续书序跋价值论

《红楼梦》钗黛形象问卷调查及分析

铎尔孟手绘示意图所标地名解析

朱稻孙《挽曹荔轩先生四首》研究

曹雪芹纪念馆的文化传承与交流

冯其庸学术馆开馆庆典隆重举行

大观园中的植物描写及其象征意义

曹寅镇江之行及其文化意义

昌邑所见李士桢李煦父子史迹与文物

《红楼梦》后四十回应是高鹗补续

关于蒙府本后四十回版本特征的几点思考

蒙古王府本第五十七回至六十二回研究

读朱兵《红楼梦的史诗品格》引发的思考

云空未必空——试论妙玉悲剧命运的内涵

无奈的书箱——“曹雪芹书箱”真伪及其他

论《红楼梦》戬抄本之底本——兼与刘世德先生商榷

程高本《红楼梦》顽石与神瑛合一的合理性浅说

有情有趣演红楼——昆曲《红楼梦》折子戏小析

“曹君芹溪携来李奉常仿云林画”及《种芹人曹霑画册》漫谈

篇5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在新版电视剧《红楼梦》吸引观众眼球的时候,蒋勋先生一部用心看的《红楼梦》问世了。

蒋勋先生近年致力于进行美学和情感教育,可以说他开创了中国美学和情感教育的先河。《蒋勋说〈红楼梦〉》,是他数百小时解读名著的精华,里面有他全部的人生体验。他从我们熟视无睹的经典里,发现了一个崭新的青春世界。他试图重构《红楼梦》的文学价值。他的许多看似惊世骇俗的见解,可以提供给我们思考文学与人生的参考。有人说,“跟蒋勋老师读一遍《红楼梦》,其实就像是重新看了我们自己的人生一样。”

我小时候读《红楼梦》,也就10岁光景,某个夏天,悄悄爬上神秘的阁楼,在里面发现了一本油印老书,我只认识前面两个字,竖排繁体,读起来让人挠头。真正开始读,已经十三四岁了。我偷父亲买的《红楼梦》看。看的时候,其实是把自己当宝玉的,内心里很希望潜入书中那个“女儿国”――专注于、沉溺于“情”――那些被认为大逆不道的东西,比如贾宝玉初试云雨情之类的章节。读到蒋勋先生的《红楼梦》,会觉得得到一种空前的肯定。我们少年读《红楼梦》所关注的那个东西,其实就是这本书的核心所在。蒋勋断言,《红楼梦》就是写给青少年的情感启蒙书。

这个启蒙,是要读者做一个情感发育完全的人,遵从生命本身的意愿度过一生。蒋勋在长达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反复阅读《红楼梦》,他觉得自己每读一遍都有新的体会和感悟,在耳顺之年后,遂觉得《红楼梦》是一本佛经,因为“处处都是慈悲,也处处都是觉悟”。

艺人林青霞为了听蒋勋先生的《红楼梦》,每周从香港飞到台湾高雄,并称蒋勋是她惟一的偶像。在她心中,蒋勋先生讲述的《红楼梦》足以作为自己行走人生的指引。

在我看来,蒋勋先生讲述的《红楼梦》,还能起到终结荒唐红学的作用。

中国“红学”发达,各式大家及著述汗牛充栋,但人们的审美情趣却并未有多大提升,因为真正关注《红楼梦》小说本身的反倒不多。开创的考据红学之火传递到刘心武手里,结出了一枚奇异果――秦学(秦可卿之学)。写小说出身的刘氏固执地认为,《红楼梦》写的全是历史,如果历史跟《红楼梦》不符,他一定会裁定“历史错了”。他的巨大“成功”完全基于中国政治文化的影射史学传统。善于在小说上上下其手,从而达到整治人心目的的政治家,兴起了一门微言大义学,抠字眼揣摩圣旨。刘心武的“秦学”可谓登峰造极之作,他揣摩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现实世界。《红楼梦》在他手里沦为政治社会考据工具。可以说,刘心武及其“秦学”是红学走入歧途一个典型。

影射政治施虐,四大名著面目全非。本应以情感波澜作用于人的文字,蜕变为肩负重大意识形态使命的兵卒,刺人眼目,阅读就变为索然无味的按图索骥。那么多的红学家,活生生把一部名著解构成缺乏灵魂的行尸走肉,新版《红楼梦》的失败,他们难逃其咎。

回到文本所构建的文学世界,把小说当小说,才能获得阅读的乐趣。在真正用心读作品的蒋勋先生面前,那些荒唐的红学家真的让人厌恶。

对愿意读《红楼梦》的人来说,首先要把那些考据、附会的东西全部拿掉。

(摘编自《中国经济时报》)

《蒋勋说〈红楼梦〉》

篇6

《红楼梦》作为四大名著之首,历年来不乏对其进行的改编,无论是电影、电视剧还是戏曲,都演绎出了対《红楼梦》不同的审美。为更全面的分析影视剧改编过程中的得与失,笔者选取了影视剧改编中最经典的87版《红楼梦》和2010年的新版《红楼梦》为比较研究对象,试图从经典入手,观照当代影视剧改编中的不足,窥见名著题材影视剧值得我们反思的地方。87版《红楼梦》由中央电视台和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组织摄制,由王扶林担任导演,吸收众多红学家的思想精华,历时三年拍摄完成。在内容上,87版红楼梦仅选择以曹雪芹所著的《红楼梦》前八十回为蓝本,创作了电视剧的前29集,而后7集则是根据前八十回中曹雪芹所著的伏笔、脂砚斋的点评以及众多红学家对《红楼梦》后四十回内容的研究进行创作的。导演王扶林将主流思想及个人的创作风格与《红楼梦》的电视剧改编相融合,创作出了既符合时代要求又具有精英文化色彩的电视剧作品。在演员选定上,87版《红楼梦》更是举全国之力,创大规模海选的先河,这些经过层层筛选后的演员,在电视剧播出后,因他们深入人心的形象得到观众的一致认可。87版红楼梦凭借优秀的创作思想和演职员的共同努力及卓越的后期制作,成为观众心目中《红楼梦》的影视剧改编中不可超越的经典。

新版《红楼梦》在创作风格上沿袭了李少红导演唯美的创作风格,力求展现一种浪漫高雅的诗意景象,这也是整部电视剧最突出的特色。众所周知,小说《红楼梦》是曹雪芹先生的古典名著,全书一百二十回,学术上普遍认同的观点是,前八十回为曹雪芹先生所著,后四十回遗失,现今流传的《红楼梦》小说后四十回为高鹗所续。而高鹗所续后四十回,历年来为红学家争论的热点,虽未能尽如人意,但基本上继承前八十回的悲剧精神。并且历代续作版本层出不穷,唯高鹗所续后四十回流传至今,可见高鹗的续作同样具有艺术价值,需要进行辩证的阅读分析。所以在进行影视剧改编的过程中,版本的选择就成了首要问题。87版《红楼梦》只选用了由曹雪芹先生所著的前八十回,并且前八十回的内容也有一定的删改。突出的删改情节有甄士隐梦幻识通灵、宝玉梦游太虚幻境、颇有文采的“海棠诗社”以及与秦钟相关的章节等。

甄士隐梦幻识通灵和宝玉梦游太虚幻境内容的影视表达需要借助一定水平的特效技术,但在当时八十年代的影视剧制作条件下,电视剧制作还不具备这种先进的技术,并且这些章节的浪漫主义风格有悖于八十年代我国总体的历史环境。另外,有关秦钟的章节也被认为涉及以及封建的文化糟粕,自然为当时的社会所不能接受的。但最可惜的删改内容莫过于“海棠诗社”———“海棠诗社”的有关章节是大观园最繁盛时期的章节,也正处于林黛玉文采诗情的顶峰时期。“海棠诗社”的内容最终还是因资金和技术等因素被迫撤出了电视剧的拍摄计划。但对于87版《红楼梦》,最为观众期待和关注的还是他对《红楼梦》后四十回的解读。87版《红楼梦》抛弃高鹗所著的后四十回,采用了众多红学家的研究成果,在结局的安排上有了大幅度的调整。在高鹗所著《红楼梦》后四十中,探春远嫁镇海总制;黛玉听闻金玉成姻,焚稿断情悲痛而死;金玉成姻是贾母等人在宝玉疯癫的情况下施掉包计所致;宁府虽遭抄家流放,但最终两府却是“沐皇恩贾家延世泽”的大团圆结局;而宝玉最终是在中魁之后随僧道出世。而在87版《红楼梦》中,探春是作为北静王的义女远嫁和亲的;黛玉是梦见宝玉客死他乡伤心惊惧而死的;金玉成姻是奉元妃旨意而行的;荣宁两府最后落得满门抄家,家破人亡;宝玉在被救出铁槛寺后归于“白茫茫厚地高天”的精神放逐……这些情节都与高鹗所著后四十回有较大差距。编剧周岭先生曾说,87版《红楼梦》是“根据人物发展、情节推进的自然逻辑,根据原著前八十回正文的伏线,根据现在能看到的脂砚斋批点的版本,根据《红楼梦》学术界多年研究成果,尽可能合理地把八十回以后部分构想出来。

篇7

KeyWords:TheDreamsintheRedMansions;rationalisticphilosophy;comprehensivephilosophy;artisticphilosophy

曹雪芹创造了文学的不朽圣经《红楼梦》,使我赢得了对美的衷心信仰,并由此明白了该如何守护生命本真状态而诗意地栖居于大地。《红楼梦》是一部伟大的文学著作,它不但具有最精彩的审美形式,而且具有最深广的精神内涵。以往分析《红楼梦》的文字虽多,但从哲学上进行专题研究的论著却几乎没有。本文专门讲《红楼梦》的哲学,包括讲曹雪芹的哲学观与浸透于《红楼梦》文本中的哲学意蕴。

1986年1月21日,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召开纪念俞平伯先生从事学术活动65周年会议(此会由笔者主持),俞先生在会上宣读了自己的红学近作《旧时月色》和《评〈好了歌〉》。讲话的中心意思是希望大家多从哲学、文学的角度研究《红楼梦》。同年11月,他应香港中华文化促进中心和香港三联书店邀请,又作了《索引派与自传说闲评》的演讲,再次主张研究《红楼梦》应着眼于它的文学与哲学方面。[注:萧悄的《俞平伯传》(正题为《古槐树下的学者》),杭州出版社2005年版第342页记载此事。俞平伯先生一辈子都在考证《红楼梦》,但他并不希望人们继续他的学术道路,而是表达了另一种期待,这是一个很负责任的期待。可是20年过去了,仍然看不到关于《红楼梦》哲学的专题研究论著。

在纪念活动之前80年,27岁的王国维发表《〈红楼梦〉评论》,并作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论断:“故《桃花扇》,政治的也,国民的也,历史的也;《红楼梦》,哲学的也,宇宙的也,文学的也。此《红楼梦》之所以大背于吾国人之精神,而其价值亦即在此。”王国维说《红楼梦》是宇宙的,是指作品的无限自由时空,不是《桃花扇》那种现实的有限时空。相应的,便是《红楼梦》具有一个大于家园境界的宇宙境界。更值得注意的是,王国维指出《红楼梦》是“哲学的也”,即不仅是文学,而且是哲学。为什么?王国维虽然引用叔本华哲学来说《红楼梦》的悲剧意义与伦理意义,但没有直接说明、阐释《红楼梦》的哲学内涵,他之后100年也没有人充分说明。事实上,《红楼梦》不仅具有丰富的人性宝藏、文学宝藏,而且拥有最丰富的哲学宝藏、思想宝藏、精神宝藏。中国文化最精华的东西,中国文学、哲学最精彩的元素都蕴含在这部伟大的小说中。

哲学有理性哲学与悟性哲学之分。理性哲学重逻辑,重分析,重实证;悟性哲学则是直观的,联想的,内觉的。《红楼梦》的哲学不是理性哲学,而是悟性哲学。这种哲学不是概念、范畴的运作,而是浸透在作品中的哲学意蕴。冯友兰先生到西方深造之后回头再治中国哲学,便在方法上从一变为二:正方法与负方法同时进行。所谓正方法,便是理性哲学方法,逻辑分析方法;所谓负方法,则是感悟与直观的方法。前者是西方哲学的长项,后者是中国哲学的长项。禅把直观、感悟的方法发展到极致。禅宗六祖慧能的不立文字、明心见性的方法,便是放下概念范畴直达事物核心的方法。慧能是一个不识字的天才思想家,他给哲学、给思想展示一种新的可能性,即无须逻辑、无须论证分析而思想的可能,这是另一种哲学方式得以实现的可能。作此划分后,可以说《红楼梦》的哲学不是理性哲学,而是悟性哲学。与此相关,笔者还想作另一种区分,提出另一种概念,这就是哲学家哲学和艺术家哲学的区分。哲学家哲学是抽象的、思辨的,与艺术实践是相脱离的;而艺术家哲学则是感性的、具体的,与艺术实践和审美实践紧密相连的,甚至是直接由艺术实践呈现出来的。《红楼梦》哲学属于艺术家哲学。老子哲学与庄子哲学虽然精神指向相同,但哲学形态却有很大区别。老子是思辨性的“哲学家哲学”,庄子则是意象性的艺术家哲学。庄子的文章可称作散文,庄子也可视为大散文家,老子则不能,但谁也否认不了庄子又是哲学家。一般地说,艺术家哲学与悟性哲学家较为相近,但也不能说悟性哲学家就是艺术家哲学,例如慧能的哲学可界定为悟性哲学,却不可以说它是艺术家哲学,因为它固然可以影响作家的艺术实践,但本身却与艺术实践无关,其形态也没有任何文学艺术性。

《红楼梦》的哲学形态类似庄子,其巨大的哲学意蕴寓于精彩的文学形式与审美形式中,寓于丰富的寓言与意象中。所以既可称庄子是文学家,也可称庄子为哲学家,曹雪芹也是如此,两者兼得。但迄今为止,曹雪芹还没有庄子的幸运,即还没有作为文学家和哲学家被充分认识。在文学史上有《红楼梦》的崇高位置,在哲学史上曹雪芹则一直是缺席者。

把大作家的“艺术家哲学”列入哲学史并不唐突。在中国哲学史上,庄子早被列入;在西方哲学史上,拜伦也早被列入。拜伦是英国的大诗人,也是举世公认的浪漫主义文学代表人物。罗素的《西方哲学史》就特别开辟了“拜伦”一章[1],论证拜伦时代的反叛哲学与贵族哲学,区别了贵族性反叛与农民性反叛的不同哲学内涵。与拜伦相比,《红楼梦》的哲学内涵丰富得多。若与《水浒传》相比,则也有贵族哲学与农民哲学的巨大差别。农民的反叛与贵族的反叛都对现存秩序和现存理念有所质疑或有所破坏,但贵族的反叛是有理想的,农民的反叛则往往缺乏理想。曹雪芹的哲学带有永远保留青春生命之真之美的理想。当然,这不是说《水浒传》和其他一些含有某些哲学颗粒的作品就可以进入哲学史,例如《金瓶梅》就说不上什么哲学。《金瓶梅》是很杰出的、很严格的现实主义小说,它把世俗生活的原生态,特别是人性的原生态呈现得如此真实,如此淋漓尽致,处处可以见到生活与生命的肌理。这部小说大胆描写,但不对做出价值判断,在当时也不简单。然而,《金瓶梅》没有哲学。小说结尾那点因果报应,只是小因小果,出了一个禅师,也谈不上什么禅性,这一画蛇添足的结尾,实际上是一大败笔。从哲学上说,《金瓶梅》完全不能和《红楼梦》同日而语。

正因为《红楼梦》属于悟性哲学,属于艺术家哲学,所以它没有用思辨代替审美,没有以理性代替艺术,不像当今流行于西方的所谓“后现代主义”,只有口号、主义、观念,却没有真艺术。所以《红楼梦》是一部具有丰富哲学内涵的伟大文学作品。

一、《红楼梦》的哲学视角

探讨《红楼梦》哲学,首先应注意体现于全书的哲学视角,这是曹雪芹的宇宙观,也是哲学观。好的文学作品除了需要审美形式之外,还需要有思想,所以作品总是除了艺术性之外又带思想性。但是具有思想并不等于具有哲学。这里所不同的是思想不一定具备特别的视角,而哲学则一定具有某种视角,即某种特别的观照宇宙人生的方法。这种视角,带有独立价值,甚至带有思想所没有的永恒价值(思想一般只带有时代性、当下性)。没有视角,就没有哲学。视角一变,哲学的形态与内涵就跟着变。《儒林外史》作为一部文学杰作,可以说它很有思想(对科举的批判与对知识分子生存困境及人性困境的思索),但不能说它很有哲学,因为整部作品并不具备哲学视角。《红楼梦》的哲学属性,首先是它具有自身的哲学视角。

《红楼梦》中有个大观园,而“大观”正是曹雪芹的世界观和哲学视角,我们可称之为大观视角或大观眼睛。所谓大观眼睛,用现代的寓言表述,便是哲学性的宏观眼睛,或称没有时空边界的宇宙极境眼睛。《红楼梦》中帮助主人公贾宝玉“通灵”入世的一僧一道,就拥有这种眼睛,即具有天眼与佛眼。《金刚经》把眼睛分为天眼、佛眼、法眼、慧眼、肉眼五种,其中的天眼、佛眼、法眼、慧眼都属大观眼睛。与《金刚经》不约而同,《南华经》(庄子)也把眼睛分为多种,其最高的“道眼”,也是大观视角。《庄子》的开篇《逍遥游》,其大鹏的眼睛,也近似“天眼”、“道眼”,从九万里高空上俯瞰人间,便看出“大知”与“小知”的区别。大鹏的视角,也正是庄子的哲学视角。庄子在《秋水》中让北海若说道:“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以俗观之,贵贱不在己。以差观之,因其所大而大之,则万物莫不大;因其所小而小之,则万物莫不小;知天地之为禾弟米也,知毫末之为丘山也,则差数睹矣。以功观之,因其所有而有之,则万物莫不有;因其所无而无之,则万物莫不无;知东西之相反而不可以相无,则功分定矣。以趣观之,因其所以然而然之,则万物莫不然;因其所非而非之,而莫不非;知尧桀之自然而相非,则趣操睹矣。”庄子在这里提出了“道观”、“物观”、“俗观”、“差观”、“功观”、“趣观”6种视角,除了其道观属于“大观”眼睛并可与天眼、佛眼同日而语之外,其他5种规则只能归为世俗眼睛。庄子用道观物,正是用大观的眼睛观物,这就打破了世俗眼睛对万有万物的人为分类分割,抵达破对待、空物我、泯主客、齐生死的“齐物”境界。老子也是用道眼看世界万物,因此也打破俗眼下的各种差别对峙,而抵达“大制不割”的宇宙生命境界。

无论是《红楼梦》的天眼、佛眼,还是庄子的道眼,都是比一般眼睛更高的宇宙眼睛。这种眼睛最大的特点是视野无限开阔,如同宇宙一样没有边界,不知边界。王国维的天才在于他发现《红楼梦》的语境乃是没有边界的宇宙语境,而《桃花扇》则是具有现实时限的家国历史语境。所以《红楼梦》中的生命(角色),其本质并非家国中人,而是宇宙中人。他(她)们并不以为自己此时此刻的生存之所就是故乡。《红楼梦》一开篇就重新定义故乡,嘲笑世俗的常人“反识他乡是故乡”。那么,他们的故乡在哪里?他们从何而来,到何处去?全然不可知。“天尽头,何处有香丘?”这是《葬花词》中林黛玉的问题,也是曹雪芹笔下的无边语境。《红楼梦》第87回有一个重要细节,我们不妨重温一下:

惜春尚未答言,宝玉在旁情不自禁,哈哈一笑,把两个人都唬了一大跳。惜春道:“你这是怎么说,进来也不言语,这么使促狭唬人。你多早晚进来的?”宝玉道:“我头里就进来了,看着你们两个争这个‘畸角儿’。”说着,一面与妙玉施礼,一面又笑问道:“妙公轻易不出禅关,今日何缘下凡一走?”妙玉听了,忽然把脸一红,也不答言,低了头自看那棋。宝玉自觉造次,连忙陪笑道:“倒是出家人比不得我们在家的俗人。头一件心是静的。静则灵,灵则慧。”宝玉尚未说完,只见妙玉微微把眼一抬,看了宝玉一眼,复又低下头去,那脸上的颜色渐渐的红晕起来。宝玉见他不理,只得讪讪的旁边坐了。惜春还要下子,妙玉半日说道:“再下罢。”便起身理理衣裳,重新坐下,痴痴的问着宝玉道:“你从何处来?”宝玉巴不得这一声,好解释前头的话,忽又想道:“或是妙玉的机锋?”转红了脸答应不出来。妙玉微微一笑,自和惜春说话。惜春也笑道:“二哥哥,这有什么难答的,你没的听见人家常说的‘从来处来’么。这也值得把脸红了,见了生人似的。”妙玉听了这话,想起自家,心上一动,脸上一热,必然也是红的,倒觉不好意思起来。在大观眼睛之下,生命并非生灭于世间地图上的固定点,而是在大宇宙往往返返的自由点,不知从何处来,到何处去。生命正是具有这种神秘,这种无定与无常,才显得空旷广阔。

正因为具有大观视角,所以《红楼梦》才有许多独特的发现。贾宝玉发现世间有两种世界,一个是以男人为主体的泥浊世界;一个是以少女为主体的净水世界。他所努力的是站立在泥浊世界的彼岸,保持“玉”的灵性与真纯。贾宝玉的眼睛不是肉眼,而是天眼、道眼,所以他才能发现一个遍布整个人间而且就是你身边但肉眼看不见的诗意世界,这就是贵族少女和丫鬟们所构成的女儿国。在他的意识与潜意识里,这些诗意生命,正是世界的本体,历史的本体,其重要性连佛陀与元始天尊都难以企及。《红楼梦》之所以是伟大的悲剧,正因为它是诗意生命的挽歌,把最有价值的诗意生命毁减给人们看,便构成深刻的伤感主义悲剧。

篇8

关键词:红楼梦:女性形象;悲剧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4)17-0014-01

《红楼梦》是我国古典小说中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也代表了我国古代小说的最高成就,与以往的古代小说相比,它在描写女性的方法和视角上都发生了较大的改变,这时的女人已不再是封建社会中的某种政治利益或者传宗接代的工具,它是一个个鲜活的女性形象,是一个“女儿世界”。

一、《红楼梦》成书的背景

它成书于清朝“康乾盛世”时期,康熙朝平定了“三藩之乱”,收复了台湾,征服了准噶尔,社会趋于安定,经济上进入了稳步发展时期。但这一时期,官僚贵族、八旗上层也开始贪图享受,渎职、懈怠。因为是满清入关统治,担心汉族文人的反抗,故大兴文字狱,文人们有话也不敢说,思想被禁锢。《红楼梦》没有写历史小说让人们“以史为鉴”。而是根据作者所独有的经历,结合家庭的衰落和自己的不幸,半自传半虚构地写出来,展现了一个由繁盛衰亡的家族和时代,让人体会与感伤书中人物的悲剧命运。是一部文学小说的奇书,用叔本华的悲剧理论来说是“悲剧中的悲剧”让人无限感伤。

二、《红楼梦》中的女性形象解读

如果说中国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是一部歌颂男人,英雄男人的书,那么《红楼梦》则是一部描绘女人,鲜活女人的小说。可以说两部小说对分别男女人物的描绘达到了极致,给后世的影响极其深远。而两部书中的描绘的女性形象,却有着天地差异。作者对她们的态度却各不同。即前者是女性极少,却是异化的女性;后者是女性极多,生命鲜活。所以历来关于这两部小说中的女性的讨论就很多。

曹雪芹认为,年轻女人能够展现着较多的人性美、人情美。故而不着意打造三从四德的楷模。如贾宝玉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从自然本色来描绘青年女子的可爱,率真,红楼女性,尤以自然胜。说出了《红楼梦》的艺术追求。鲜活的女人,必定是淳美的;鲜活的女人,必定是不完美的;鲜活的女人,又往往有着某种模糊性;鲜活的女人,还各有各的不幸。鲜活的女性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新红学代表人物、著名学者俞平伯说:“十二钗都有才有貌,但却没有一个是三从四德的女子;并且此短彼长,竟无从下一个满意的比较褒贬。”

这样的解读更加认清了作者,贴近了红楼世界。我们可以从两个主要人物的描绘,看出作者的价值取向。一是林黛玉,性格中有一股清纯之气。但“小性子,行动爱恼人”,是不完美的。“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自然的风流态度。”这样的描绘,将多愁善感而又体弱多病;才华洋溢,清高孤傲而又至情至性展露出来。一曲《葬花辞》将她的才情描绘到极致,是她“花的精魂、诗的化身”的重要体现。这曲凄婉绝美、令人黯然神伤的诗词,是对世间美好的事物的留恋和感伤,是诗意的升华。她的性格弱点直接导致她人生悲剧的诱因,她的死是当时的社会环境的必然。所以钱钟书在《谈艺录》中说,“当知木石姻缘侥幸成就,喜将变忧,佳偶始者或以怨偶终。”而另一位女性形象则是薛宝钗,她是出生于大封建家族之一的薛府,冠以美丽贤惠淑形象,符合封建礼教对女子的标准。“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只见脸若银盆,眼同水杏,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令其读书识字,较之乃兄竟高过十倍。”将她美丽端庄大方,知书识理描绘出来。她可谓是小小年纪,世事洞明。这样的女儿描绘是符合封建社会伦理审美要求的,但她也是不完美的。书中描绘超出了她年龄的为人处世的圆熟让人感觉这个人物不真实,这实际是反映了当时的社会文化取向赋予女人的价值期待,但同时这种看似完美的价值标准也扼杀了“女儿”自然本性,使她的鲜活形象失色不少。曹雪芹精心刻画的这两个人物形象,成功地表达了作者的创作构思,融入了作者的思想情感。她们一个是现实的典范,一个是理想的化身,具有典型意义,给读者留下了强烈的美的感受。她们的悲剧,其实都是时代的悲剧,是封建家族文化的悲剧。

对于《红楼梦》中的女性,曹雪芹打破了“男尊女卑”的传统思维,褒扬女性,贬低男性。于是就有了贾宝玉的那句话:“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作者在书中对“女儿”和“女人”的描写也是有区别的,态度迥然不同。对于未出嫁的青春“女儿”是赞美有加,对于出嫁后被男人污染过的“女人”则颇有微词。与《水浒传》不同,曹雪芹在书中字里行间表现出对男子的不满。《红楼梦》中女性众多,多以“女儿”为主,虽然女儿们身份、性格各异,但作者都对她们寄予了深厚的感情。高洁孤僻的黛玉、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宝钗、心直口快敢作敢为的晴雯、有自己小心思的袭人、高傲能干的探春等共同建构了一个美好的大观园,一部伟大的《红楼梦》。可以说大家对《红楼梦》中的女性形象研究是很深入的。它的妇女观,也符合现代社会女性的审美观。

三、人物描写中的美学价值

我们把一部文学作品作为一个审美来欣赏、研究,就应当抓住作品中的人物、环境之间的对应关系,即抓住审美主客体之间的对应关系,把握人物深涵的内蕴和整个作品的深刻主题。《红楼梦》就是这样一部作品,体现了男人与女人,女人与女人之间关系的群像小说。在中国历史文化的长廊里,自从进入有文字记载的社会以来,男女从来就没有被放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男人依照自己的需求去规范女人,而女人则以自觉或遵照男人的想法去做。从而形成了“男尊女卑”的意识形态,并以那样的期待去要求自己。

在《红楼梦》中甄、贾宝玉的阐发使女性美得到了提升和神化,对青年女性的同情和崇尚共同构造了具有进步性的女性观念。让读者对女性作为人的美和价值有了全方位的认识。无论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 巴人,都获得机会做美的展示与价值的体现。这种普遍的崇尚是来自对女性的欣赏,是对女性价值积极的认同,是进步的女性观念不可或缺的一个方面。因为女性之所以处在低于男性或附属于男性的地位,主要原因就是封建社会背景下人们普遍认为女性的社会价值不如男性。而《红楼梦》的问世则推翻了这一传统思维,让读者用另一种视角来看待女性。它一方面让读者发现了女性的美和价值,另一方面也让读者看到了这种价值如何被动或主动地走向毁灭和死亡,以及这种毁灭和死亡的必然性,并对此寄予同情,从而开辟了对女性价值的关注。可以说这样的解读,对一直以来处在在男权社会中的被支配的女性来说无疑是一次放大的关照。由此而产生的女性观念和女性命运的变革,正是以此为感情和思想的基础。女性作为人类的一个等级,她们是最有权利受到怜悯的,所以对女性的同情本身就是一种进步。当然我们都知道书中的主人公贾宝玉所崇尚的女性,准确地说是青年女性,是女儿,是宝珠。即借男人的口来感叹上天的造物。而他并不喜欢“死鱼眼睛”。它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封建宗法的思想对作者的禁锢,难道说女性的美丑是以婚姻作为分水岭? 已婚女性的悲剧就不值得同情? 作者的女性观在这一方面又体现了封建思想的残余。

群体每一个人物都有其不同的个性特征与行为方式,因此,在情节中显现出独特的美感,这是群体中其他成员所不能取代的审美价值,我们称之为唯一性。读《红楼梦》,可以发现薛宝钗、林黛玉、晴雯、袭人、妙玉等等各有各的悲剧。但当我们面对这些女性群体悲剧时,超越个体,每个人都得到另一种升华。即引领我们超越个人的悲欢,走向具有普遍性的更高的审美境界:感受和认知青春“女儿”作为一个社会阶层的悲剧及其内涵。

一部《红楼梦》,用自然的笔法真实地再现了对女人的阅读。它将群体女性的人生困感展示给人们看,从而激起读者对性格,命运,主体意志,自我价值,社会责任及其相互关系的种种思考。引起大家对它更多的讨论。

参考文献:

[1]吕启祥.红楼寻味录.山西人民出版社,第49—58页.

[2]俞平伯.红楼梦研究.上海:棠棣出版社,1952年,第121、122页.

篇9

关键词:红楼三钗 女性形象 女性观 现代淑女

一、“红楼三钗”与贾宝玉的关系及其形象特质的区别

“红楼三钗”是曹雪芹在红楼梦中树立的三个重要的年轻女性形象,按照出场顺序依次为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为了了解和分析三钗,不得不谈到贾宝玉,尤其是三钗与贾宝玉之间的情感关系。抓住这条主线,才能真正理解和把握红楼中代表女性青年背后的历史内涵和深刻的社会烙印。

首先,红楼三钗的才情不同。三人中最具备诗情的是林黛玉,在林黛玉的世界里,诗才能达情,只有在诗的意境中黛玉才能怒放其生命。著名的《葬花辞》是其一部经典的伤感之作,用落花无情来表达自己对爱情的忠贞和坚持。“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悲观、痛苦的感情无处释放,用花的命运寄托自我的哀怨。薛宝钗博学多才,琴棋书画各方面精通,其知识涉猎面较广,可谓是多才多艺的旧时青年,但是她的才气带有夫子气。史湘云在红楼中被称作诗疯子,她的诗情与黛玉不同,才情豪放横溢不羁,展示了史湘云对自由、豪迈精神的向往与追求。

其次,三钗在个人价值观上存在本质性差异。林黛玉和薛宝钗的最大不同之处在于其两人对未来之路的选择不同。薛宝钗起初的梦想是通过宫廷选才人,将其选入宫中,享受达官显贵的地位与荣华,而黛玉对宝玉的爱情让她初进贾府时就表达了嫁给宝玉的决心,黛玉追求自由和率真,对宝玉执着专一,宝钗希望走的是康庄大道,两个人在价值观取向上存在巨大的差异。在薛宝钗看来,黛玉追求的是儿女私情,而其所向往的是仕途之路。

另外,黛玉与史湘云的不同在于对世间万事万物所持的态度不同。黛玉心生悲观,对人世间的事和物抱着残缺与悲悯之心,总是将自己放于贾府的寄人篱下之意,难免事事悲观丧气,难为自己。而史湘云则不然,从她的诗中不难看出其积极、乐观的心态,不会自寻烦恼,追求自由自在的生活,做最真实的自己。但是,由于史湘云真正地体会过作为下等人所受的苦,因此,她主张宝玉求取功名,这点与薛宝钗有些相似,但同时,史湘云把名与利看得很淡。在我看来,史湘云是处于薛宝钗和林黛玉中间的调剂人物,在《红楼梦》中是难得的一个人物形象。

最后,三钗在红楼梦中的命运不同。三钗无论才情如何横溢,青春如此照人,但最终都不能逃脱香消玉焚的命运。在当时男权时代,女性的命运完全无法实现自主,只能成为时代的牺牲品。薛宝钗作为大家闺秀,身负家族的众望,希望有朝一日凭借美貌和才情选入宫中,光宗耀祖。因此,宝钗与黛玉和史湘云相比,更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虽然这个梦想后来变得不再是她自我心甘情愿。虽然最终被迫与宝玉结为夫妻,在与黛玉的斗争中貌似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是有谁能读懂其内心的挣扎和无奈,尤其是宝玉将自己的爱情和心灵都交给了林黛玉,只留给宝钗一尊躯体。两个人的悲惨命运在封建社会礼教思想中是那么的悲惨、凄凉。林黛玉对自己的爱情执着、自我,代表了当时女性追求自我解放的思想。尽管黛玉最后得知宝玉的婚事之后,灵魂被抽走,但是她那颗倔强的心仍支撑着她的身体生活在自我的世界里,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然相信自己的爱情,呼唤自己心爱的人,谱写了千古遗恨的篇章。宣泄出女性追求自我解放的悲情。才与情兼具的林黛玉的短暂一生值得我们当前女性用不一样的角度去思考、去研究。而史湘云最后的命运更为凄惨,这与史湘云的性格不无关系。湘云对于婚姻听从了叔婶安排,婚后努力迎合家庭妇女的要求,在性格和思想上已不再是史湘云。其丈夫死后,年轻的史湘云被迫守寡,在红楼中消失。由于封建思想的束缚,史湘云花一般的年纪就从一而终,再也不能嫁作他人妇,这是我国女性在封建时代的一大悲剧。

二、红楼三钗的形象树立

林黛玉在红楼中被曹雪芹称作潇湘妃子,其前生是绛珠草。所谓绛珠草,就是红色的珠子,暗示着血泪,寓意黛玉好哭的性格和其悲惨的命运结局。林黛玉的爱情是用诗情和悲戚的眼泪共同孕育的,执着地追求爱情和真实表达自我的愿望,是黛玉生命中的旋律。同时,黛玉的才女形象,在《红楼梦》中也得以完美展现。其艺术形象和深厚的文化素养,在对当时封建社会主张“女人无才便是德”的最大暗讽。整部红楼著作,以主人翁贾宝玉的生活为主线,通过不同的女性对宝玉的情感和关系网络共同编织出红楼这部巨著。三位年轻女性对宝玉的态度,表达了当时历史条件下女性对男性的态度,从他们各自的不同结局,抒发了旧时期女性的悲哀和痛苦,进而向世人表达了发展中的中国女性观。

在封建社会,评价女人的标准与现代不同。女人主要依靠容貌和品德取胜。而在《红楼梦》中,曹雪芹以反传统的手法将书中女生的形象阐释为德才兼备的新女性形象,并且在书中将三位女性有意无意地与男主人公进行比较,在各项才能上都比贾宝玉更胜一筹,这对当时的男尊女卑的思想是一种无形的批判。

以积极的角度去看红楼巨著,是一部歌颂伟大女性,呼唤女性解放的一部史诗。几千年历史过程积淀下来的封建思想深深地烙在时代中每个人心里,尤其作为男权社会中的女性,牺牲了自我解放、自我实现的机会,成为历史的悲剧。从传统文化发展的角度去研究红楼艺术,人的出生与入世作为当时社会文人的两种不同的生活状态。

三、“红楼三钗”形象的特殊意义与现代启示

曹公深受封建思想的束缚,内心充满了对民主思想的向往与追求,在男权当政的时代背景中,仍然不能抹杀掉女性自我解放意识的觉醒。尤其是对于爱情,作为每个女性的信仰和追求,在寻找爱情的过程中找到自我,通过对男性的霸权的批判和藐视,将爱情和婚姻作为他笔下三钗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从女性的内心思想和对自我解放的渴望来映射封建女性的凄凉。当时文人对女性的关注,就是对整个人类的人性关怀。期盼冲破封建黑暗思想的曹公,担负起时代所赋予的历史使命,投入到红楼巨著的写作中,成功地书写了一部历史巨著,并且被后人专门研究和学习。林黛玉的死,贾府的败,所有物质下的东西被层层挖掘出来,展示了那个时代的悲剧。通过悲剧人物的凄惨命运看到背后的有价值的东西,在人类心中引起共鸣和反思,因此,红楼引起了巨大的悲剧效应,同时构成对整个封建礼教思想的控诉。

虽然红楼的时代已经远去,但是自红楼产生后带给整个世界的影响是深远的,对红楼的研究一直是整个社会的热点。生活中处处存在着诸如黛玉、宝钗的女性人物,甚至存在众多模仿人物,足以说明红楼对当前女性在形象和思想上的影响是深远的。尤其是薛宝钗,我个人认为其身上拥有的众多的美德是当前女性所缺失的,她身上的很多特质是我们学习的楷模。谦和温柔是女人的利器,是家庭和生活中必备的美德,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薛宝钗的大家风范,在大是大非面前稳重、识大体的从容和坦诚,灵活处理人生的态度是女性学习的主要优点。

黛玉是曹公刻画最精致的人物形象,也是全文最受宠爱的角色,刻画得如仙子降临世间,不受世事的污染和沉淀,生活在自己编织的爱情世界里,对自由和爱情拥有一份坚定而伟大甚至让人悲戚的执着,敢爱敢恨的大爱面前不去委曲求全,结束生命的最后一刻用最后的血和泪哀悼自己凄惨的命运和孤独的灵魂。将她和宝玉的爱情随着生命的逝去而随风飘荡,憾入每个人的心中,谱出一曲悲歌传唱世间。

史湘云的自由、豪放是其最大的优点,犹如新女性中的开心果形象,在哪个角落都能发光发亮,永远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带给周围的人欢乐和开心,同时给自己的人生带去多彩的生活阅历。同时,她的感恩之心对我们每个人都是值得学习的宝贵品质,对生活中的失败与成功都保持感恩的平常心,用知恩图报去感受生命赐予的每种生活经历,用平常心面对挫折,看淡生活的得与失、名与利。

现代女性从林黛玉身上应该领悟到对爱情的执着和自主,拥有一份自己为之追求的勇气,为自己挣得一份美满的爱情,但无论在面对人生的晴天还是阴天的时候,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努力争取自己的爱情和婚姻。像薛宝钗那样为自己做好积极的准备,努力为自己寻找机会,更要从史湘云身上学会用感恩来报答生活,用自己的快乐感染生活中的每个人。三钗每个人都有让新时代女性学习的优点,每个人各有优缺点,不存在完美的人,只有不断进步和努力的魅力女性,才能在各个阶段感悟不同的生命历程。

新时代的女性拥有的新思想和其内外兼修的优秀品质,在柔美的性格下拥有坚强的心,最可贵的品质是拥有独立的人格和不断追求自我正当权益的意识,在当前职业化分工如此细微的时代找到自己人生的位置,在事业和家庭中不断感悟生活,品读人生的四季变化,在多彩的人生中建立自己独特的人生价值观,拥有智慧而快乐的人生经历。现代女性应该是用知识打造的淑女,可以笑对人生的跌宕起伏,用灿烂的微笑面对人生的每个季节,能够在人生的每个阶段绽放不同的个人魅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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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张青云.从“红楼三钗”到现代女性形象之塑立[J].辽东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01).

篇10

大话“红楼梦”

早在2008年,新版《红楼梦》还在拍摄时,红楼梦酒业集团就与新《红楼梦》剧组签约成为战略合作伙伴。根据合约,红楼梦酒业向剧组赞助千万元,而新《红楼梦》的主要演员为红楼梦酒品牌做形象代言宣传。

其后,红楼梦酒业紧紧傍靠新《红楼梦》的“风头”,展开系列营销推广活动,并与《红楼梦》剧组“大秀恩爱”。2009年全国春季糖酒会上,红楼梦酒业集团推出“美貌”、“中国红.红楼梦酒”、“红楼梦金钗酒”等数款新品,大获成功。一个月后,“红楼梦”获得“中国驰名商标”称号。随后,红楼梦酒和新《红楼梦》剧组在上海世博会、西部博览会等大型活动中频频亮相。至2010年春季糖酒会,双方还联手举办新版《红楼梦》开播纪念酒拍卖签售会。而在新剧开播前结束的中航签约仪式上,剧组导演李少红更是亲率核心明星团队出现在现场。

关注度颇高的新版《红楼梦》的助阵,为红楼梦酒业带来了意料之中的“惊喜”。在纪念酒拍卖签售会上,限量版开播纪念酒、“红楼梦”酒尊藏系列等的总拍卖价超过150万元,泥人张红楼梦“十二金钗”更是拍出了22.8万元的天价。2009年,红楼梦酒业实现销售收入3.2亿元,以229.35%的同比增长速度名列“2009年度四川省白酒制造业‘二十佳’成长型企业”榜首。

9月初,新版《红楼梦》开始在北京卫视、安徽卫视等全国多家电视台上映,未来几个月全国范围内势必会掀起新一轮“红楼热”。红楼梦酒业董事长文万彬介绍,红楼梦酒业正在积极与安徽卫视、中航广告等媒体展开深度合作,乘势开启红楼梦酒业新一轮发展“黄金期”。“我们的目标是力争3年内红楼梦酒业挂牌上市,5―10年内红楼梦成为全国中档白酒领军品牌,2023年实现销售收入30亿元。”他表示,2010年,红楼梦酒业集团将在打造四川根据地市场的基础上,以成都、天津、上海的三足鼎立式格局为依托,建立重庆和北京分公司,扩大网点布局,逐步打开全国市场。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和新版《红楼梦》联姻之后,红楼梦酒业似乎正向既定目标逐步逼近。但是,与其相伴的质疑声已接踵而至。

红楼梦酒的麻烦

令人颇感意外的是,质疑的声音恰恰集中在为红楼梦酒业带来新一轮关注的新版《红楼梦》电视剧上,质疑者直言:联姻是一场错误。

事实上,早在上世纪80年代,红楼梦酒曾与当时的电视连续剧《红楼梦》牵手,邀请“林黛玉”的扮演者陈晓旭做红楼梦酒的电视广告形象代言人,以一句“一杯梦酒上红楼”的广告词红遍大江南北。时至今日,这一曾经令人津津乐道的品牌传播模式遭到“围攻”,相关人士认为,电视产业链已今非昔比,更何况大部分观众并不看好新版《红楼梦》,“看看当今翻拍的电视剧,哪一个不是骂声一片?梦酒集团还要争着去趟这摊浑水,实在是目光短浅。极有可能知名度未提上去,反而因为新版《红楼梦》的失败而弄得臭名远播,到时连哭都来不及。”

令人费解的是,记者就上述问题采访红楼梦酒业时,红楼梦酒业的领导以“最近比较忙”为理由拒绝了采访。就在记者采访红楼梦酒业碰壁后,有媒体报道红楼梦酒厂所在的300亩土地所有权和使用权出现问题,涉嫌违法占地、卖地和以“代金券”代替土地补偿款等。

积重难返?

事实上,红楼梦酒近十几年的发展之路一直比较坎坷。经历上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的名声大噪后,面对跌宕起伏的市场经济改革之路,管理方式和体制仍比较落后的红楼梦酒与快速成长起来的国内白酒市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随后坠入沉寂。

好在,红楼梦酒业并没有坐以待毙。2005年,原红楼梦酒厂进行资产重组,成立红楼梦酒业有限公司。现在,红楼梦酒厂所在地红楼梦村村民手中400万元的“代金券”就是当时红楼梦村委会转让酒厂,资方付给村集体的土地款。重组后,红楼梦酒业曾把产品销售权外包给了一个资金实力并不雄厚且没有酒类销售经验的公司,结果市场表现几乎是一单死。2005年后,红楼梦酒厂又进行了多次改革,并以宜宾、四川市场为主战场进行试探性销售,销售状况依旧不太理想。

2008年,宜宾红楼梦酒业集团、宜宾县人民政府、四川怡安集团和兴业集团签署战略重组合作协议,承诺在未来15年内投资35亿元,建设年生产能力10万吨级的中国历史文化名酒城,把集团建设成为集红楼梦文化于一身的白酒生产、旅游度假功能的城乡一体化的崭新的白酒工业园区。

虽然现在梦酒集团的生产能力已经开始提高,但从产品到商品的一些核心问题似乎并没有得到妥善解决:和高曝光率相比,在终端渠道建设上,红楼梦酒存在明显不足,很多地方只见广告不见产品;市场操作上,红楼梦酒销售模式还停留在传统的供销体系,缺少系统支持。更激进的观点则认为,目前红楼梦酒自身很多问题没有解决,企业销售完全靠广告和高曝光率来支持,现在的表象其实是一种回光返照,一不小心,很有可能赔了身家性命。

除了自身存在的问题外,在最为核心的品牌传播上,红楼梦酒更是显得浮躁且混乱无序。

“天生的”品牌之困

红楼梦酒品牌核心定位为“中国红”。文万彬曾公开表示,红楼梦酒独有的红楼梦文化以及与《红楼梦》深厚的渊源是红楼梦酒不可复制的核心竞争力,这一核心优势赋予红楼梦酒“传承中国经典文化――红楼梦文化”的品牌核心价值和“中国红・红楼梦酒”的品牌核心主张定位。

虽然“中国红”的品牌诉求听上去不错,但是这一诉求与《红楼梦》的红学文化相去甚远,并且还有拾人牙慧之嫌――抛开其他行业打“中国红”概念的企业不谈,在白酒行业,西凤酒早在2008年的春季糖酒会上就已提出“中国红・红西凤”的概念。

红楼梦酒品牌定位的支点建立在何处?红楼梦酒与其他文化名酒的差异性是什么?这些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篇11

【关键词】《后宫・甄传》;甄体;语言价值;原因

梨花体火了,琼瑶体火了,甄体近来也火了。

那些“古色古香”、“红楼范儿”十足的台词,让入戏太深的观众们被娘娘、小主“附体”,张口闭口便是“本宫”、“极好”、“真真”、“越发的”……瞬间,包含古诗风韵而被广大网友效仿的“甄体”成为火爆的流行语。微博上火热的“甄体”造句的方法,有才的网友们甚至把“甄体”引入到日常生活中,从诸多方面进行模仿,制造出无数欢乐。这些现象的出现,值得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和深度研究。

一、《后宫・甄传》的台词特色

《后宫・甄传》,无论是小说,还是电视剧台词,都非常考究,复古之风非常明显,语言风格也非常接近名著“红楼梦”。作者精致打造的台词仿佛令读者身处其境,略带古风,却又可以清晰明确地听懂。从甄出场时,自解名字蕴意“一袅楚宫腰”,再到人物对话以及宫廷嫔妃之间的称呼、人物性格等,众人所言令人倾慕。

《后宫・甄传》中的古韵对白,十足的文艺范儿,不急不缓的语调,不惊不乍的口气,这是模仿《红楼梦》的语气和台词。就拿书中众人抽花签那一段来说,看过《红楼梦》的人立即会想到第六十三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的内容。

《后宫?甄传》:我笑道:“我便我吧。”看也不看随便拔了一支,仔细看了,却是画着一支淡粉凝胭的杏花,写着四字“瑶池仙品”,并也镌了一句唐诗“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云倚栽”。我一看“杏花”图样,触动心中前事,却是连脸也红了,如飞霞一般……陵容一把夺过看了,笑道:“恭喜恭喜!杏者,幸也,又主贵婿。杏花可是承宠之兆呢。”……陵容笑着答“是”,取了一支看,自己一瞧,手却一松把签掉在了地上,双颊绯红欲醉,道:“这玩意不好,不该玩这个。多少浑话在上头。”

《红楼梦》:探春笑道:“我还不知得个什么呢。”伸手掣了一根出来“了一根出来,自己一瞧,便掷在地下,红了脸,笑道:“这东西不好,不该行这令。这原是外头男人们行的令,许多浑话在上头。”众人不解,袭人等忙拾了起来,众人看上面是一枝杏花,那红字写着“瑶池仙品”四字,诗云:日边红杏倚云栽。注云:“得此签者,必得贵婿,大家恭贺一杯,共同饮一杯。”

《后宫・甄传》作者流潋紫在接受多家媒体采访时均曾表示:“对我影响最深的一本书始终是《红楼梦》,我写古代言情小说的文风也深受红楼梦影响……《甄传》的语言风格和文风是在向《红楼梦》致敬。”《后宫・甄传》再现了古典名著中的精华,在当下的语言环境和习惯下,“甄体”会令人感觉稍微的矫揉造作,但从另一方面看,也未必不是对汉语言的一种审美过程。

二、甄体出现的原因及其影响

1、甄体造句涉及生活诸多方面

读者欣赏此剧中古典的台词风格,甄体的温文尔雅的语言风格能够体现女人温婉娴静的性格。

用甄体说话,在网络上颇为盛行。网友们从诸多方面来进行模仿,令人深感滑稽,忍俊不禁。这些造句涉及到各个方面,从论文写作到减肥,从模仿甄说话,到模仿华妃、眉庄、皇后、果郡王等。

一个大四正写论文的学生说道:“在本宫身边,只有论文还未开工之人,没有写到大半之人,更不能有写完超字之人!只要敢跟本宫比进度,就全部都得毙掉!这顿饭做差了不打紧,油盐酱醋分不清楚,那可就不好办了!牛排很快就是臣妾的了,但臣妾要来做什么呢,臣妾要的是减肥成功!”甄体已经融入了人们的生活,并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无尽的欢乐。

2、用另一种方式说“人话”

甄体在网络流行后,不少网友把甄体用到各种情境之下,比如说数学课:“方才在精练上看到一题,出法极是诡异,私心想着这题若让你来做,定可增加公式熟练度,必是极好的。”说人话:“我这道题不会做。”再如“额娘,你看今日外面天气极好,儿臣想出宫走走,既能沾沾春气,也能看看京城百姓生活,不知额娘意下如何?”翻译为现代文就是:“妈,我想出去玩”。

3、甄体上春节联欢晚会

春节联欢晚会小品《这事不赖我》中的曹云金道:“小主从来容姿秀美,俏丽非凡,近日因诸事繁杂,身子不适略显容颜憔悴,奴才承蒙小主多年雨露恩泽,每每思之倍感惆怅,故特别进忠美味加以调理,适逢皇额娘刚刚送来番邦进贡上等之辛辣食材,奴才私心想着若是小主用来定是极好的,不知小主意下如何?”赢得观众一阵阵喝彩。

流潋紫对不同人物的评价,模仿红楼梦中的一些语言,运用相同的历史题材,相同的历史人物,相同的爱恨情仇,另辟蹊径,展现在读者面前的是另一番景象,给读者带来视觉的盛宴。在满足了亲历历史的愿望后,改变一些细小的历史细节,其乐无穷。而由《后宫?甄传》派生的甄体更是给人们带来无尽的欢乐。

【参考文献】

篇12

关键词:好了歌翻译, 诗歌三级接受理论, 归化, 异化

Introduction

在中国的四大名著中,曹雪芹所著的《红楼梦》可说是登峰造极之作。小说的主题明确,寓意深刻,在中华民族悠久、灿烂的文化史上占居重要的地位,在世界文学宝库中也有一席之地,它是世界文学宝库中的珍品。在中国的古典小说中常穿插运用诗、词、曲、赋等语言艺术手法进行点题、总结、刻画人物性格或评论人物事件。这一艺术手法在《红楼梦》中得到了继承和发展,点缀其间的一百余首诗词不仅形象地刻画了人物的精神面貌和性格特征、揭示了人物的生活遭遇和结局,而且成功地丰富和渲染了作品的主题。随着国内翻译研究的发展,对《红楼梦》翻译的研究也如火如荼。诗歌翻译一直是《红楼梦》翻译研究的热点。好了歌是《红楼梦》中经典诗词之一,在小说中为跛足道人所做,表现了作者现实主义思想和宗教思想。文中还有与之相和的《好了歌注》,承接并引申了《好了歌》的思想。诗歌内容隐射小说情节,表达了作者对现实的愤懑和失望。好了歌中以道教的超然态度对中国儒家传统的功名利禄和伦理问题作了价值上的根本否定。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以娆斯和伊瑟尔为代表的接受美学,从读者的角度出发,分析研究文学作品的接受历史。娆斯在《走向接受美学》一书中提到了诗歌接受的三个阅读阶段:审美性阅读、阐释性阅读、以及历史性阅读。笔者在此把这三个阅读阶段运用到翻译中,并把翻译的过程看成是两个连续的接受过程,即译者作为读者对源文本的接受过程与目标语读者对译本的接受过程。在每一个过程中都存在这三个阅读接受阶段,并重点探讨了目标语读者对译本的接受度与翻译策略选择的关系。本文从《红楼梦》两个全译本诗歌翻译的对比研究出发,论述了两译本目标与读者的期待视野,以及目标语读者的接受程度。

以下是诗歌《好了歌》的中文原文及杨宪益与霍克斯的英文译本:

Source text/ST:

好了歌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Yang’s Translation TT1: All Good Things Must End

All men long to be immortals,

Yet to riches and rank each aspires;

The great ones of old, where are they now?

Their graves are a mass of briars.

All men long to be immortals,

Yet silver and gold they prize

And grub for money all their lives,

Till death seals up their eyes.

All men long to be immortals,

Yet dote on the wives they’ve wed,

Who swear to their husband evermore

But remarry as soon as he’s dead.

All men longto be immortals,

Yet with getting sons won’t have done,

Although fond parents are legion,

Who ever saw a really filial son?(Yang, 2003: 29)

Hawkes’ Translation TT2: Won-Done Song

Men all know that salvation should be won.

But with ambition won’t have done, have done.

Where are the famous ones of days gone by?

In grassy graves they lie now,every one.

Men all know that salvation should be won.

But with their riches won’t have done, have done.

Each day they grumble they’ve not made enough.

When they’ve enough, it’s goodnight every one!

Men all know that salvation should be won.

But with their loving wives won’t have done.

The dalings every day protest their love:

But once you’re dead, they’re off with another one.

Men all know that salvation should be won.

But with their children won’t have done, have done.

Yet though of parents fond there is no lack.

Of grateful children saw I ne’er a one. (Hawkes, Volume 1, 1973: 63)

一. 接受美学――诗歌三级接受论概述

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德国康斯坦茨大学兴起了一种新颖的美学思潮并迅速传播开来。以娆斯和伊瑟尔为代表的接受美学学派认为美学研究应把注意力转向读者,应集中在读者对作品的接受、 反应、 阅读过程和读者的审美经验以及接受效果在文学的社会功能中的作用等方面。 娆斯把诗歌文本接受看作是一个瞬间连续的三级阅读过程: 初级审美感觉阅读、 二级反思性阐释阅读、 以及三级历史阅读。初级审美性接受方面主要对两个译本的音、形进行对比,中级反思性接受从意象、意境的传递上对两个译本进行了对比,高级历史文化性接受对比分析了两个译本在价值观、思维方式、和方面的接受度。本文试图借用娆斯诗歌三级接受阅读实验分析, 从异质的审美立场和文化语境中,选取杨宪益英译 《红楼梦》 中的 “好了歌” 进行阐释, 寻着 “他者” 的声音, 用不同的视角对自己文化和学术研究进行反思, 达到交流学习的目的。“好了歌”作为中国古典抒情诗歌,已有久远的接受历史, 在 “红学” 中也有很高的诗学研究价值; 用三级接受论分析其在异质文化中的接受与变异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二. 初级审美性接受方面――对两个译本的音、形进行对比

译者从诗歌微观表象上把握审美感觉,从词汇、 音韵等细节在形式上阐释诗歌,感受诗歌的美感, 填补诗歌文本空白, 同时按照自己的理解在译文中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让译文读者积极参与译文的审美活动。原诗文共四段,每段第一、二行都是“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X X忘不了。”霍克斯将《好了歌》分成了四段,每段四句。整个四段保持了诗歌优美的韵律与节奏,体现了aaba这样的诗歌体结构,即每一段的第一二句和第四句押了相同的韵。四段诗歌的句式排列相同,第一句读来,满嘴就是诗歌特有的韵味,尽管与原著相比,霍的《好了歌》并不是字字、句句都原汁原味,但他采用的这种“归化”手法,成功地将《好了歌》要表达的精髓传达给了读者。霍克斯将第一段译为Men all know that salvation should be won,/But with won’t have done,have done.译诗的音韵如原诗一样整饬和谐,节奏明快,用词也同样浅显晓畅。从形式上看,每行诗基本上有十个音节,分四个音步,采用抑扬格。押韵比较自然,又比较严格,每小节的一、二、四行押韵,韵尾采用的形式是:aaba,aaca,aada,aaea。读起来比较流畅,富有节奏感。尾韵“won,done,one当然,霍译为了押韵倒装较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句子的流畅。但Each day they grumble they’ve not made enough./When they’ve enugh,it’s good night everyone!(每天抱怨钱不够,够时就要拜拜了),也不乏幽默。”,基本符合原作“好、了、了”的韵脚和意义。杨宪益仍然是将他的“异化”策略继续进行到底,对照原著,虽然杨的译文几乎就是个《好了歌》的直译加意译版,他的《好了歌》也是成功的,他也将《好了歌》分成了四段,每段也是四句,节奏感强,读起来朗朗上口,虽少了些文学性,但多了“儿歌”的韵味。

三、 中高级反思性和历史文化性接受――意象、意境和思维方式的对比分析

反思性阐释阶段是在初级的审美活动之上的二级阅读阶段,读者通过重新阅读,从完成的形式的角度, 由终及始, 由整体及个别回过头来建立仍未完成的意义,人们可以期望从意义的未定不同方面通过阐释工作建立起意义层次上完成的整体。在这首诗中,“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惟)有――忘不了”这样一个句式重复出现了四次,译者在翻译时,为了保持形式上与原文的一致性。这两句的句式在下文中都是相同的,只是第二句中含有不同的名词:“功名”,“金银”,“姣妻”,“儿孙”。第一句的翻译在同一译文中始终是相同的。因此,此处将分析这句,后文不再详细分析。在这首诗中,首句“世人都晓神仙好”,此句中充满佛道的出世思想,尤其是道家道教的出世思想,体现的意思是人人都想成为神仙,拥有神仙般的逍遥自在的生活。在杨译中,现翻译为是immortals,这更符合中国人的习惯,在中国文化中,“神仙”是道教的核心思想和根本追求。霍译为salvation他从西方文化出发,把“神仙好”译为“salvation should be done”,更符合西方的基督教文化。从西方读者的角度来讲,杨译为“异化”,而霍译为“归化”。杨译考虑了中国传统文化,在中国古代,功名即功绩和名位,并且也常有“功名利禄”之说,霍译则理解为个人抱负ambition。“荒冢一堆草没了。”指坟墓被荒草所淹没,借指古昔将相早已不为人所知。两种译文采用了不同的翻译词汇,相比之下,霍译更为形象,对比更为鲜明。

结论

霍克斯的译本更能满足目标语读者的期待视野,能受到更多目标语读者的接受与喜爱。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一现象可以归根于霍克斯在译本中主要采用的“归化”翻译策略。但是中国古典诗歌翻译中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传递源文本的文化价值观,而案例中的一味的“归化”存在着源文本价值观变形的问题,相比之下,杨宪益译本所采用的“异化”在此方面更胜一筹。因此笔者认为,在中国古典诗歌英译过程中,应以“归化”翻译策略为主,而涉及到源文本的隐含文化价值观时,应适当的采用“异化”翻译策略,以最终达到目标语读者期待视野与译本视域的融合,以及达到最大范围的读者接受度。(作者单位:中南大学外国语学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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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毛贵荣(2005),《翻译美学》,上海:上海交通大学

篇13

关键词: 《红楼梦》 残缺美 续写

曾有人说过人生“三大恨事”,“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张爱玲觉得“三恨《红楼梦》未完”,但是我认为《红楼梦》后四十回合的缺失,并不是梦阮先生的遗恨,而是他给《红楼梦》画上的最完美的句号。

对于高鹗所续的后四十回合的批评,自五四起就争论不休,或言就是原著,或言含有原著成分,或言与原著毫无瓜葛。吵吵闹闹数十载,不过无稽之谈一场空,正如《好了歌·解》所言:“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故此,不再探讨后四十回的真伪。或真或假,一任诸君。

据说有好事者为断臂的维纳斯设计过许多“义肢”,可是当接上后,不论哪一款,都让人感到别扭,失去原来的那种神韵。《红楼梦》的续写也是这个道理。残缺的美,才是极致的美,才更加耐人寻味。事实上,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完整的维纳斯,也有一部完整的《红楼梦》。只是有的过于乌托邦,有的令人肝肠寸断;有的过于随性,有的比较专业。然而,于各人而言,总归是美的。下面我就具体说说这未完的红楼留下的美。

《红楼梦》是一个谜,故而神秘,故而值得后人去思索、猜测。在前八十回合中,最扑朔迷离的莫过于秦可卿之死,为此“红学”之下还分生出“秦学”这门学问。“‘秦可卿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史笔”,严格来说并非事实,而是史家诛心之论。现存的程甲本、戚本等版本中,早将秦可卿的死改为病死,尽管如此,还是掩盖不了将秦死指向“丧”的线索,不禁令读者思之蹊跷,到底是“丧天香楼”还是“死封龙禁卫”更贴近美呢?显然,后者更具一种独到的美感,尽管是那样凄凉,但此下紧接托梦交代贾家后事,仍旧是极大胆的安排,也是神来之笔,一下子发展了凤秦二人的个性。且使得全书的主旨变得隐讳,不似前者那样突兀,至少在读者眼中,红楼人物除了有点主子架子、小家子气外还是可爱的,不似看完“丧天香”后,产生一种精神上的反感。就史实而言,在曹雪芹看来,“丧天香楼”更富有自传的意义。总的来说,遗稿中秦可卿的结局已经是比较符合逻辑的,在为后文伏笔,也透出一丝淡淡的忧伤之美。

在后四十回合中,读者最关心的必定是钗黛二人的结局。“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是判词所规定的结局,由此看来,这两个人的下场必定是悲剧的,至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悲”法,却各家有各家的说法,像宝玉遗弃宝钗——不像所谓“旧时真本”宝钗嫁后早卒,宝玉作更夫,续娶沦为乞丐的湘云;与另一个补本的钗黛落教坊。无论是沦落街头,还是落入教坊,似乎都是悲剧,不像后来的续本,个个都是大团圆,虽然给人不少喜感,但是读来无味,尽是才子佳人的平平结局,如果这样《红楼梦》就不算是一本奇书,更少了一份奇美的韵味。较之而言,补本的那两种续本算是有可读性的了,然而并未广泛地流传下来,的确发人深省。如今人们接触最多的程甲本结局是黛玉早死,宝玉出家,宝钗守寡。可谓没有一个好下场,各自痛苦着对方的痛苦,令人思之落泪,想之可泣,大有肝肠寸断之感,较之而言,显然前两者已是大近人情之作,死了一个,或一也没死。就是这样的结局,许多还大喊未至“肠一日而九回”的地步,我认为,高鹗所续的结局虽然凄凉,但是还未到苍凉的程度。所谓苍凉就是一种放下书后,仿佛置身空旷的天地之间,低头一声惆怅,仰天泪流满面,静静地思考历史的长度与人生的厚度的感觉。对此我认为早本中南京刻本的收场,更具一种苍凉之美。此刻本中叙述后四十回,黛玉早死,随后家道中落,宝钗难产而死,宝玉堕落,留难街头(貌似是成了一个看城门的小兵),与同样流落街头的湘云相遇,结为夫妇,以乞讨为生。据考证三十回目“因麒麟伏白首双星”,暗示了宝香结合,这是早本留下的一个回目。因此南京刻本的结局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信可取的。不仅如此,从美学的角度来看,从“怡红公子”摇身“街头乞丐”不禁使人惆怅,而大观园中的少女正如“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所预示的那样非死就和湘云一样落入凡尘,想想也会流出几滴由人及己的泪,可谓尽悲情之美。

至于《红楼》中的二线人物,在前八十回中大多指明了结局,“杏元和番”探春远嫁,妙玉为,凤姐被休弃……尽管大纲已出,但是细节之处着实值得遐想创作一番。这里就不多言。总而言之,《红楼梦》中的人物形象是丰满的,他们不仅仅是平面上的文字,更是一个个立体的、活生生的人,他们的命运牵动着每一个读者的心,这也是《红楼梦》另一大成功之处。与此同时,栩栩如生的人物却有一条指定的归途,如同笼中的鸟一般,失去了自由。于此许多浪漫主义的叛逆者写出了无数皆大欢喜版的《红楼梦》,此类续本只可说更符合现代的都市生活情调,以及现代人的审美,却与古风之美大相径庭,再者此仅属个人之美,非公认之美,因为要想续写出具有流传价值的后四十回合,需要的不仅是丰富的想象,更是对原著的了解与尊重。而原著暗指的结局显然更符合现实主义者和悲观主义者的审美,所以现在就说说这种“美”的源头——红楼梦十二曲。红楼梦十二曲就像是整本书的骨架,贯穿全书,如若续写不当,就会使全书的美畸形。

【分骨肉】探春:探春必定逃不掉远嫁的命运。无论是太虚幻境中的判诗、判词,还是前八十回合中的具体叙述,都说明探春必须远嫁。张爱玲在《红楼梦魇》中指出,探春最后不仅远嫁,而且嫁给了番王,出家之前更封为“杏元公主”,这就是所谓的“杏元和番”的由来。在前八十回的“群芳庆夜宴”中,探春抽中的是杏花,主得贵婿。众人说:“我们家已有了个王妃,难道你也是不成?”原来这句顽话也是预言,而且探春做王妃也应当是番王妃,才合远嫁的预言。

【乐中悲】湘云:对湘云续书中的命运,一向很有争议,就红楼梦十二曲而言,她最后应该是嫁了一个好夫婿,只是早亡,她不得不守寡,符合红楼梦十二曲中的“终久是云散高唐,水枯湘江”。然而就前八十回合的回目而言,湘云应与宝玉白头偕老,这貌似就是早本的结局,早本的前几个回合写的也不是黛玉等人,应该是湘云儿时在贾府与宝玉、袭人一起生活的故事,这才有了后来袭人口中那些“不害臊的话”。较之两者,后者放入书中更加体现出一种流畅美,而又与《风月宝鉴》插入后的太虚幻境相冲突,着实令续书者斟酌一番。

【世难容】妙玉:作者虽然在妙玉身上花费的笔墨并不多,但是我却认为妙玉是一个神奇、有趣的女子。所以她的归途也是引人注目的。高鹗续书中她是被山贼强抢为压寨夫人,但是显然事实并非如此,无论是从红楼梦十二曲,还是从故事发展的形势而言,妙玉的堕落并非强迫,而是自愿,这才是原著所想传递的一种思想。

《红楼梦》的美不仅在于其前途渺茫的人物,更在于其若隐若现的故事结局。因为未完,才有讨论,才有生命力,才有存在的价值,才令人思考她的美。

《红楼梦》是一本奇书,是美的,是因为说这个故事的人早已作古,留下的是一个个暖暖的文字,一段未完的梦,空出长长的空白,让后人尽情地回忆,遐想那绮丽而忧伤的如烟往事。

因此,关于《红楼梦》的结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红楼梦》不能完,也完不了。

篇14

【关键词】互文性;文学翻译;《京华烟云》

互文性指文本之间的互涉关系。对于英汉翻译而言,由于英汉语两大互文网之间存在很大差异,调和差异是翻译面临的难题之一,如今这一概念己成为文学研究和翻译研究领域中一个热门话题。任何文本都是庞大的文本系统中的子系统,各子系统间互融互涉、相互交叉以体现出各自的价值与意义,这便是互文性的核心内涵。这一概念由法国符号学家Julia Kristeva在1966年提出,随后在其1969年《符号学》一书上正式发表为人知晓。

Kristeva在综合索绪尔深具影响力的结构主义语言学和巴赫金的文学理论的基础上发展了互文性这一概念(蒋骁华,1998)。她为文本理论注入了社会历史意义,这里的互文本决不是摘抄、剪贴或仿效的简单过程,而是说从文本网络中抽出的语义成分总是超越此文本而指向其它前文本,这些前文本把现在的话语置于与它们不可分割的更大的社会历史文本之中,文本由此产生意义的多样化,而原文与译文、作者与译者的关系不再被视为传统意义上的模仿与被模仿的关系而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共生关系。

我国学者罗选民认为“在翻译中,文化层面的互文性应优先于语言层面的互文性”。王树槐也提出“对于译者来说,他所优先考虑的是让译语语篇与读者的文化背景形成最大的互文,而不是拘泥于小到词句、大到语篇结构的对应,或语言层面的互文性”。前人对《京华烟云》及其译本的研究已十分详实,本文仅试图从互文的角度,再次品读此作,希望能帮助读者更好的理解此作,不负林语堂先生的心血,亦期能引发后续研究者新的思考。

一、林语堂其人

该书作者林语堂先生在美国生活30余年,其大量的创作和译作皆面向西方读者。作为一个双文化学者,他不仅深谙中华文化的精髓,且又掏光于西方文化。“对外国人讲中国文化,而对中国人讲外国文化”以及“两脚踏东西文化,一心评宇宙文章”是林语堂一生的真实写照。督教家庭的成长环境、早期教会学校的学习、国外留学的生活经历,加上其精通东西方文化、熟练中英文、行文幽默的特点,促使他坚持以向西方世界介绍一度遭误读的中国社会和中华文明为创作目的,这在当时实属开创性的。因此,林语堂的大部分英文创作和翻译作品都以中国历史文化为主,除了《京华烟云》这一介绍中华文化的英文作品,《吾国吾民》、《孔子的智慧》、《老子的智慧》等著作也是他为促进中西方文化交流所做的贡献。这些作品不仅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西方对神秘东方的好奇,亦使其文化使者的身份在异域得到认可。林语堂在该书中向西方世界开启了一扇文化交流与分享的窗子,以一种温和中庸的笔触,描绘出一幅蕴育着深厚文化底蕴的中国社会并有着现代情趣且可知可感的中国人生活面貌。该作集理性的西方文化和对中国文化的深厚情感及历史使命感,在文化传播过程中取得了巨大成功。另外,林语堂以西方享乐主义为道,认为享受快乐乃是人生目的和道德基准,促其快乐人生观的形成:“我们说快乐是幸福生活的开始和目的,因为我们认为幸福生活是我们天生的最高的善,我们一切取舍都从快乐出发,我们的最终目的乃是得到快乐,而以感触为标准判断一切的善”,还认为“享乐是人生的本质和归宿”。无疑该作是林语堂以“愉快哲学”即“快乐哲学”来阐述东方生活情趣和生活方式的体现(李慧,2005),书中人物姚木兰和其父姚思安便是其思想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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