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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主义文学的性质精选(五篇)

发布时间:2023-12-08 17:17:34

序言:作为思想的载体和知识的探索者,写作是一种独特的艺术,我们为您准备了不同风格的5篇人文主义文学的性质,期待它们能激发您的灵感。

人文主义文学的性质

篇1

什么是人文?简而言之就是:“以人为本”。人文,是人类文化中的先进部分和核心部分,即先进的价值观及其规范。其集中体现是:重视人,尊重人,关心人,爱护人。人文,即重视人的文化。人文的实质就是一种植根于内心的素养,一种无须他人提醒的自觉,一种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的善良,它是一个人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和他的整体气质。

一、人文是评判善恶的尺度

“人是万物的尺度。”古希腊哲学家普罗泰戈拉这一论断,在人类文明发展史的长河中放射出夺目的光辉。 “在苏格拉底那里,我们也发现人是尺度,不过是作为思维的人;如果将这一点以客观的方式来表达,它就是真、就是善。”(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既然人是万物的尺度,就需要为这把尺子标上精确的刻度,刻度的内涵是什么?我认为:就是“人文”,人文从哪里来?从后天的学习中来。所以作为语文教师,要明白自己肩负的重任和使命,在教学过程中要结合本学科的特点,在用心传授学生基础知识、培养学生的基本技能,使学生能在考试中取得好的成绩同时,更要对学生进行人文教育和熏陶,培养学生求真务实唯美向善之心。历史和现实中的大量事实,也证明了人文教育的重要性。文天祥和留梦炎两人都是南宋的状元,其学术修养是旗鼓相当,但由于人文素养的差异,在国难当头的危急时刻,两人却踏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一个是置生死于度外,率部抵抗外敌的入侵,用鲜血和生命捍卫国土的完整和民族的尊严;一个是有着自己的私利,认贼作父,卖身投靠。一个是铮铮铁骨的爱国者,一个却是令人唾骂的投降者。一个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另一个却是“有奶便是娘”。文天祥凭着心中的那把尺子立身行事,同时也将自己锻造成了把钻石般璀璨、光芒四射的尺子,屹立在历史的长河中度量后人,昭示来者。回头看一些三四十年代的作家作品,读后很惊异: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像沈从文、艾芜等一大批现代作家并没读过几天书,更不用说正规的教育,但他们文字功底之厚,生活感受之深,刻画描摹之细,表情达意之准,非一般当代作家所能企及。在他们的作品中,洋溢着浓郁的人文气息,蕴涵着细腻敏锐的生命意识。他们既会作文,也会作为。

究其原因,当时重视人文教育及社会上人文氛围浓郁功不可没。而再反观当代作家的作品,除了极少数作家之外,其作品中的情、景、理、人、趣等等,大多是割裂开来的。特别是当代作家,不少人具有大学学历,但作品中有不少是文无底蕴,理不能服人,情多造作,少责任感,多功利心。今天大众消费文化日益盛行,中华民族的文化记忆、人文积淀正不断被消蚀、被涂改,这不能不引起我们语文教师的警醒,语文教学中人文教育的缺失,社会上人文氛围的淡薄等,都难辞其咎。好在目前正在向好的传统回归。

二、人文要在内心中根植

篇2

关键词:人的文学;人道主义文学;思潮;同质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23-0024-02

“人的文学”是一个很常见的名称,尤其是被作为一种文学思潮,它与“人道主义文学”这一名称经常形影不离。在很多文学史性质的叙述和研究中,更是频繁可见他们的身影。二者之间看来必然存在某种比较密切的关系。

一、两种思潮的能指空间

许志英、邹恬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主潮》,第一编为《五四:人的文学》,下列十章。本书在宏观的架构上将现代文学视为文学“现代化”的进程,因而将现代文学段落成从“五四”到“文学”,系统地梳理了现代文学“现代化”进程中的文学思潮。而从作者第一编十章的设置来看,作者很明显是将五四时期富有代表性的“人的文学”这一创作思潮作为文学“现代化”的开始。正如作者在文中说“从‘五四’时代开始的现代文学史实质上是中国文学现代化的曲折历史;现代化也是现代文学的总体风貌、特征与性质。”“‘人的文学’的提出,又催生出了一种‘现代性’的新文学,推进了中国的‘现代性叙事’。”难怪夏志清会下如此判断:“周作人的《人的文学》实在可以看做是现代中国文学成熟时期的开端。那么“人的文学”作为一个概念、一种思潮,这种命名所要指称的是些什么内容呢?或许可以回到周作人《人的文学》一文来寻找答案。

文中开篇说:“我们现在应该提倡的新文学,简单的说一句,是‘人的文学’。应该排斥的,便是反对的非人的文学。”周作人企图用二元对立的结构给“人的文学”进行理论约束,意在缩小这一提法的能指空间。《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这样叙述:“同年(1918年)12月,周作人发表《人的文学》,提出以人道主义为文学之本,试图将19世纪欧洲文学发展中起过重大作用的人道主义直接移用于中国新文学,使文学革命内容更加具体化。”可见自从周作人此文发表以来,“人的文学”就一直被认可为五四时期创作的主潮,虽然当时有文学研究会强调“为人生”的创作思潮,有创造社宣称“自我表现”的创作思潮,但一个关注社会人生,一个关乎自我体验,都是对人的强调。因此《中国现代主义主潮》首编一章《“五四”社会改造思潮与人的文学》,在讨论社会历史变迁与改造时,文学思潮乃落脚于人的文学,寻绎出其发展轨迹,乃至个性解放、人生探索及后来历史新变下“人的文学”思潮的衍变、流播。

书中提到“五四人的文学一方面显示出五四知识者个性觉醒的同时,又体现出鲜明的时代主人公感和社会责任感……这就使得五四人的文学中既有个性解放意识,又有社会解放精神的双重趋向。”这里呼之欲出的不正是人道主义的精神诉求?周作人在《人的文学》中说“世上生了人,便同时生了人道”,“只因我们自己愚昧,闻道太迟”。也就是说“人的文学”这一命名是久已存在的,是先于概念而存在,只是在此概念诞生之前被笼统地包含在“人道主义文学”这一概念中。“周作人所提倡的‘人的文学’或‘平民文学’,是以人道主义为本的‘为人生的文学’,强调文学是人性的,是人类的,也是个人的。这些主张虽然有些抽象,但恰与‘五四’时期个性解放的热潮相合,所以有相当的代表性,对文学革命的推进起到很大的作用。”这一事实在刘卫国的专题研究中更清晰。

刘卫国《中国现代人道主义文学思潮研究》一书,详细的梳理了人道主义文学思潮的产生、发展、消退,并作了独到的反思,认为人道主义应该在推进“现代性叙事”进程方面发挥伟力,力图重建人道主义文学观念,即建立“文学本质观”、在人道主义价值观擎领下确立文学的本质为人学、表现“人性”。这正呼应了五四“人的文学”,也即是周作人在《人的文学》中说的“个人主义的人间本位主义”,他的解释是“人道主义,是从个人做起。要讲人道,爱人类,便须先使自己有人的资格,占用人的位置。”尽管后来周作人在《新文学的要求》演讲及《自己的园地》评论集中很快又对“人的文学”口号表示否定,但那已是“人的文学”思潮踏上历史舞台之后的事了。不可忽视的是他提出的“人的文学”这一口号成为“五四”时期文学一个中心概念、一种主流思潮的绝对影响和主导地位。

二、两种思潮的同质旨归

篇3

关键词:文学 本质 主体 审美意识形态 人生感悟

关于文学的本质问题,历来都争论不休,围绕它形成了各种各样的观点;有人说文学的本质是自由或自由创造;也有人说文学的本质是社会意识形态的表现;更有人提出了文学本质的审美说;这些观点看似各有各的道理,我们究竟该如何看待它们呢?

文学作品是由性格、思想各异的作家所创造的,每一部文学作品中都浸透着作家个人对生活的独特体验,甚至不同的作家对同样的材料都会采取不同的处理方式,故而文学自诞生以来就带有非常强烈的个性差异。此外,作家在进行创作时,还需要发挥其丰富的想象力,所以说文学的本质是自由或自由创造是有其一定的理由的。然而文学又并非纯自由的,它还要受到作家的理性、社会意识形态以及其自身的个性气质等的制约。比如俄国作家果戈理的创作,其数部大作的素材都是由普希金提供的,因为普希金深知那些素材的幽默、讽刺意味在自己的笔下无法得到最好的表现,而那些素材在果戈理的笔下也确实得到了很好的表现,这难道不是一个绝好的说明吗?看来将文学的本质概括为“自由或自由创作”还是有一定的片面性的。

关于文学的本质是社会意识形态的观点也有其合理之处。文学是由作家创作的,而古今中外的每一个作家都是生活在特定的社会历史环境当中的,任何一个作家的作品无论如何都或多或少会受一点其生活的那个特殊时代的社会意识形态的制约,但我们不能因此就完全认同这种观点。试想如果说文学仅仅是社会意识形态的表现,那它跟政治、法律等又有什么区别呢?可它们的差异是很明显的,政治、法律之类的社会意识形态是为国家而服务的,手段直接、目的明确。而文学在一般情况下只是表现了社会意识形态的某些方面,它可以间接地服务于国家的主流意识形态,为之起到一定的引导作用;也可以独立于这种主流意识形态之外,只表达作家的某种意绪、情怀。显见,文学的“社会意识形态说”还是有以偏概全之嫌。

至于文学本质的“审美说”也是有其根据的,一部文学作品之所以吸引读者,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它带给读者的审美愉悦,人在现实中有种种的痛苦与烦恼,但这却都能通过文学作品而得以舒缓、排解。欧洲文学史上也曾出现过以王尔德为代表的“唯美主义”――只追求美,甚至于不顾社会道德。但文学就只是被作为一个审美对象来看的吗?似乎又不是这样,文学还可以激励、鼓舞读者,使读者从中受到教育,审美只是文学带给读者的诸多影响中的一种而已,而且审美是有条件的,即读者必须有一定的学识积累,那么对于大多数的普通读者来说,审美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他们从中获得的更多是别的东西。显而易见,只注重“唯美”是行不通的,故而“审美说”也是有其站不住脚跟的地方的。

由以上的种种论述来看,文学的本质确实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它不是轻易的用一个观点、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那么文学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呢?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首先要弄清楚文学的概念。我们这里要说的文学是文学理论中所探究的文学。“文学理论所要研究的是文学之所以为文学的、具体的意识形态,即一种审美的意识形态。因为文学的审美特性并非外加,它是文学这种这种意识形态固有的本性,它来自文学的独特对象、创作主体和把握它的特有的方式之中。没有审美特性,根本不可能存在文学这种意识形态,而文学的意识形态性,不过是文学审美特性的一般表现。”[1]从中可见审美意识形态对文学的重要性。但除此之外,主体的人生感悟也是文学不可或缺的一个构成因素。文学是靠审美意识形态支撑起来的,然而给文学以鲜活的生命力的却正是主体的这种独特的、具有鲜明的个性色彩的人生感悟,它是文学的生命,如若少了它,所谓的文学必然是苍白无力、毫无价值可言的。所以,文学最显著的本质应该是主体在审美意识形态制约之下的人生感悟。

这个问题应该从以下两个方面来看:首先是作为文学本质的基础――主体的人生感悟;任何艺术的创作都来源于现实生活,它是主体对现实生活有所感触而作,文学也不例外。文学总是由于主体被现实生活中的种种事件所触动,继而引发他们的情怀,以至于不吐不为快,并最终将之诉诸笔端。如回忆《雷雨》时说:“累次有人问我《雷雨》是怎样写的,或者《雷雨》是为什么写的,这一类的问题。老实说,关于第一个,连我自己也莫名其妙:第二个呢,有些人已经替我下了注释,这些注释有的我可以追认,――譬如‘暴露大家庭的罪恶’――但是很奇怪,现在回忆起三十年前提笔的光景,我以为我不应该用欺骗来炫耀自己的见地,我并没有显明地意识着我是要匡正,讽刺或攻击什么。也许写到末了,隐隐仿佛有一种情感的汹涌的流来推动我,我在发泄着被压抑的愤懑,抨击着中国的家庭和社会。然而在起首,我初次有《雷雨》一个模糊的影像的时候,逗起我的兴趣的,只是一两段情节,几个人物,一种复杂而又不可言喻的情绪。”[2]在这里,明确地表示了他的创作缘由,那就是通过发泄被压抑的情感来抒发自己的人生感悟。这样的例子在中国文学史上也是俯首皆是、随处可见的,如唐代的大文学家韩愈提出的影响极大的“不平则鸣”的理论,也正是强调了主体对或喜或悲的现实感到不平,进而有所感悟,并最终发愤成文。所以,正是在创作主体人生感悟的基础上,才有可能产生文学。

其次是作为文学本质的载体――审美意识形态。审美是在人类的社会发展中产生的一种需要,它是自然而然产生的,但又是人类精神生活中的一个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许多时候,人们都会因生活里各种各样的事情而产生纷繁复杂的情感,当这些情感累积到一定的程度时,它就会像决堤的洪流一样,喷涌而出。所以说,表达和交流情感的审美活动,在人类的文化意识之中,几乎成了一种本能的愿望和需要。但是“人的审美心理本能只有在社会性条件下才能成为具体的现实实践活动,因此艺术的实际发生和影响都必定是社会的、意识形态的。文学艺术就是人的审美本能与社会现实条件结合在一起的产物。”[3]也就是说,审美是文学艺术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但又不是独一的,因为文学艺术中还少不了社会意识形态,但这种社会意识形态又是和审美交融错杂在一起的,亦即审美意识形态。对审美意识形态的内涵,也许钱中文先生的一段话解释的更为清楚,“文学作为审美的意识形态,以感情为中心,但它是感情和思想认识的结合;它是一种自由想象的虚构,但又具有特殊形态的多样的真实性;它是有目的的,但又具有不以实利为目的的无目的性;它具有社会性,但又是一种具有广泛的全人类性的审美意识的形态。”[4]至此,我们已经对审美意识形态在文学中的举足轻重的地位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那就是文学艺术是必定蕴含着一定的审美意识形态的。

通过上述两方面的阐述,我们可以看出,主体在审美意识形态制约下的人生感悟确实是文学最显著的本质,而且这种例子在古今中外的文学长河里比比皆是、不胜枚举。“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不正道出了曹雪芹创作《红楼梦》所付出的满腔悲情吗?作品中的那一个个鲜明、活泼的人物形象,都是作者坎坷、苦难的心血的结晶,是作家在经历了家道衰败的凄凉后,对他所生活的那个苍凉世态的一种深沉的感悟。《安娜・卡列尼娜》里,托尔斯泰在安娜这个不幸的人儿身上倾注了其全部的心血,并通过安娜的悲惨遭遇,对当时的上流社会进行了狠狠地批判,他的这种批判也正是认清了自己所处的那个俄国上流社会的腐朽以后产生的;同时,在对当时俄国的意识形态的批判中,又传达了作家的一种人道主义的观念意识;而他进行批判的基点自然就是在认清了这个腐化的社会后的一种人生感悟。卡夫卡的《城堡》,通过对一个不具名的小人物K的种种不可思议的遭遇的描绘,深刻地揭示出了当下人们的精神生活的困境,以至让任何一个读者都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无奈。这是卡夫卡所具有的高于常人的睿智;是在感悟、反思生活的基础上,对当代人生存困境的深刻揭示。不难看出,这些青史留名的皇皇巨著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它们都浸透着作家的人生感悟、传达着一种具有时代感的审美意识形态。

综上所述,学者们对于文学的本质虽然有不同的解释,各种观点似乎都有能够站得住脚的地方,但却总有各式各样的漏洞。所以,将文学的本质归结为主体在审美意识形态制约之下的人生感悟似乎是较为妥当的。也许这个看法还有其不足之处,但它相对于前面的那些观点而言,还是比较全面的。

参考文献:

[1]钱中文:《文学观念的系统性特征――论文学是审美意识形态》,原载《文艺研究》1987年第6期;引自北京师范大学文艺学研究中心编:《文学审美意识形态论》, 第13页,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4月版.

[2]:《雷雨・序》,原载《雷雨》,中国戏剧出版社1957年版;引自山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文艺理论教研室编:《中国现代作家谈创作经验》(上册), 第341页,山东:山东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

[3]冯宪光:审美意识形态论的规范性理论建构,《四川大学学报》,2007年第2期.

篇4

关键词:科学;科学教育;人文教育;人文精神;教育观

科学教育与人文教育的复杂关系是教育理论中远没有解决的话题,现在还存在一个具有普遍性的认识误区,即似乎只有人文学科内含人文精神,重视人文精神的培养似乎就是加强人文学科的教育。这种误解遮蔽了科学教育内含的另类人文资源,使人意识不到科学教育独特的价值。如果不走出此种认识上的误区就难以在新世纪培养完整意义上的人文精神。因此很有必要从历史的视角来审视相关的概念,历史地认识科学教育与人文教育的交互关系。与科学教育与人文教育相关的概念主要有两类,一是与科学有关,包括科学与科学主义、科学教育与科学主义教育,科学教育观与科学主义教育观。二是与人文有关,包括人文与人文主义、人文学科教育与人文主义教育、人文教育观与人文主义教育观。这些概念都具有历史性、文化性和语境性。贝尔纳(1901—1971)在谈到科学是一个历史范畴时说:“科学的本质是不能用定义一劳永逸地固定下来。”“过于刻板的定义有使精神实质被阉割的危险。”[1]贝尔纳的这一思想对于历史地分析科学教育和人文教育的关系很有启迪意义。

一、历史视野中的“科学”

从词源上看,科学是指知识、智慧和研究形式。12世纪的宇宙论者威廉认为科学是“以物质为基础的知识”,在梵语中“科学”一词指特殊的智慧,最早给科学以明确规定的是亚里士多德。他认为科学研究是一种从观察上升到一般原理,然后再返回到观察的活动。在17世纪中叶,science翻译为“格致”,即指分科之学,意为专门的知识和专门的学问。19世纪以来,西方学者对科学的认识呈现出多元的观点。罗素(1872-1970)把凡是诉诸于人类的理性而不是诉诸于权威的一切确切的知识,称之为科学。李凯尔特(1863—1936)从方法论上区分自然科学与文化科学。贝尔纳强调科学的探索。丹皮尔(1867—1952)对科学的界定重视的是科学研究的对象与结果以及知识的系统性。巴伯所注重的是,科学必须是理性在处理可经验的客体时所生之物。杜威认为,在思维过程的意义上,科学是一种方法,在思维的结果上,科学是一种知识体系。近现代国人不像西方学者那样对科学进行不同视角的审视,而是十分注意科学与技术的区别。1911年,梁启超在《学与术》一文中说:“学也者,观察事物而发明其真理者也;术也者,取所发明之真理而致诸用者也。”严复在《原富》一书的按语中写道:“盖学与术异。学者考自然之理,立必然之例,术者据已知之理,求可成之功。学主知,术主行。”在这里,“学”指的是科学,“术”指的是技术。对科学概念的历史考察带来两点启示:其一,人们对科学的认识,在19世纪最初关注的是科学活动的结果。20世纪之后,逐步注意到科学研究的过程与方法。其二,不同时代的哲学家、社会学家、历史学家、教育家对科学的定义有不同的视角,所强调的侧重面有较大的差异。我们可以从几方面来规定和说明科学的含义:第一,科学是客观存在在人脑中的反映,这一客观存在就狭义而言是指物质世界,就广义而言,它既包括物质存在也包括精神存在。第二,不管是广义的科学还是狭义的科学,其知识形态具有系统性、逻辑性,它不同于意见、猜测与传说。第三,科学不仅包括认识所获得的结果,也包括认识的过程与方法。第四,从过程的角度看,科学是一种批判性的探索未知的创造活动。本文中的科学取狭义的科学,在与“人文学科”相对的意义上,用自然科学代替科学一词。对科学教育与自然科学教育也采取类似的话语方式。

二、科学教育:从近代的崛起到当下的贬谪

科学与科学教育在历史过程中曾有过飞速发展与迅速倔起的黄金时代,也曾遭受指责,并陷入误解的困境。近代以来,它们经历了从崛起到贬谪的演变,但是不可能被驱逐出人类的认识视野和精神领域。

近代科学的发展引发了科学主义思潮,科学主义在教育领域表现为科学主义教育与科学主义教育观。科学主义是指:“一种主张自然科学的方法应该推广应用到包括哲学、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在内的所有领域的观点,是一种坚信只有这些方法才能有效地用来获取知识的信念。”[2]“主义”并非用来一般性地表示某一种学说或主张,它是与形而上学相伴产生的一种等级化、中心化和权威化的知识阐释系统。从后现代的立场看,“主义”乃是十足的贬义词,它凭借虚构的中心,垄断了对世界的阐释权。“主义”不仅以某一个概念为其中心,而且力图借此使自己在整个知识阐释的空间成为权力性的中心机构。现代化进程中形成的“科学主义”,就是以“科学”为其中心,凡是非科学的知识都需要在它的法庭上接受其检验,或者被科学化,或者被迫放弃其生存的权利,似乎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选择。因此,科学一旦“主义”便不再是科学,而是流变为一种支配其他一切知识话语的“元述事”。欧文认为,科学主义是一种“科学崇拜”,韦莫斯认为,科学主义是一种“信仰”,郭颖颐认为,科学主义是一种从传统遗产中兴起的信仰形式,科学成为文化设定的“公理”。科学主义有两个特点:第一,强调科学知识是人类知识的典范,用它可以解决人类所面临的所有问题。世界的一切,包括生命、情感、思想、精神等,迟早都可以化约为科学认识的范围与对象。第二,科学的方法应该用于包括人文学科在内的所有知识领域,只有科学方法才是认识世界的唯一正确的、有效的方法。

科学与教育联姻产生了两方面的影响,即“科学的教育化”与“教育的科学化”。所谓科学的教育化就是指科学走进教育领域的历程。科学的教育化强调在教育内容上应吸纳科学,消解古典人文学科的独尊地位,甚至认为科学知识最有价值,“在现代世界,最有价值的知识是人能用其检验并解决自己问题的知识。这是通过科学和科学方法给予人类的知识。”[3]。科学的教育化走向极端就暴露了其内在的局限性,即过分强调科学教育内容而忽视或排斥非科学教育内容。这种极端思想可以称为“科学主义教育”。教育的科学化则是指,极力主张教育理论的发展要依靠科学,用科学方法来研究教育问题。教育的科学化强调,在研究教育的方法上把教育现象等同于自然现象,这可以称之为“科学教育观”。例如拉伊(1862—1926)认为实验教育学的目标是“根据生物学、社会学以及道德学的规律和规范,用实验、统计和有系统的观察,来解决教学上和教育上的问题”。[4]教育的科学化是针对旧教育理论的空疏无用而提出的,应该说有历史的合理性。但是“教育的科学化”走向极端就演变为“科学主义教育观”。概言之,科学主义教育与科学主义教育观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近代科学进入教育领域有一个合法化的过程。近代科学的形成始于欧洲文艺复兴时期,从哥白尼到牛顿所取得的科学成就,标志着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科学革命的完成。但科学在教育中的地位直到19世纪才得到基本的认同。“在19世纪的工业社会中,伴随着民众教育制度的发展,自然科学以公认的现代化形式在中学出现……欧洲国家开设了自然科学课程,这是对传统的以古典文学课程为主的中等教育的挑战。但是,对自然科学学科的顺应,是在19世纪末对自然科学的地位和认可经历了一番激烈的争论之后才获得的。[5]然而当现代科学在社会中产生巨大双重影响之际,科学教育也就遭遇被贬谪的处境。与人文主义教育比较而言,科学主义教育似乎是一个十足的贬义词。

三、历史语境中的“人文”

“人文”概念的内涵丰富多彩而又歧义丛生。在古代汉语词汇里,“人文”一词有三个基本的含义:[6]第一,与“天文”相对,指诗书礼乐等以人自身为观察和思考对象的文化内容。第二,泛指人世人伦之事,意味着与人生事物的某种关联。第三,与人道相通,指为人之道或道德规范。在当今自然科学与人文学科、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关系问题的纷争中,人文有两个基本的含义:一是指人文学科或人文科学,二是指人文精神。在英文词汇中,来源于拉丁词humanitas(人性、教养)的英文词humanity,其意思有四个:第一,人道或仁慈的性质或状态,慈爱或慷慨的行为或性情;第二,人性。人类的属性;第三,人文学或人文学的研究;第四,人类。

西方的人文学科(拉丁词humanitas)一词最早出现在古罗马作家的著作中,西塞罗(前106—前43)用humanitas来表达一种教育理想,即通过教育或教化而使人获得完整、圆满的“人性”,也用这个词来表示具体的课程体系,即成为“自由民”必修的科目,包括哲学、语言、修辞、历史和数学等。在中世纪,古典的人文学科经过奥古斯丁(354—430)和其他神学家的发展,又成为中世纪基督教教育的基础。到了文艺复兴时期,人文学科成了专门知识的独立分支或流派。在14、15世纪,意大利人文主义学者彼特拉克(1304—1374)等人,通过整理与发掘古罗马的文化遗产,主要是西塞罗时期的文学作品,发现了一种与宗教神学完全不同的人生哲理。于是“人们转而面向古人的作品。这些作品成了研究的对象。这些作品被当作人文科学”。[7]

这时的“人文学”被称为人文研究(studiahumanitas),与神学研究(studiapinitatis)相对立,它包括语言、文学、哲学、艺术等关于人自身的知识学科以及这一时代的自然科学知识。“人文学”一词的出现,不仅折射出当时学术方向的改变,还意味着一种以世俗的人为中心、提倡人性或人道主义的新世界观代替了宗教神学的旧世界观。人文学科被当作培养“巨人”的手段。作为教育纲领的人文学科包括语法、修辞、诗学、历史、道德哲学以及古希腊古罗马的语言和文学。人文学科被当作完整的教育纲领,其最终目的在于训练人的多方面的才能,并使之得到最大程度的发展。如今的人文学科范围十分广泛,“人文学科包括,但不限于如下的研究领域:现代与古代语言、语言学、文学、历史学、法学、哲学、考古学、艺术史、艺术评论、艺术理论、艺术实践,以及具有人文主义内容,运用人文主义方法的其他社会科学。”总的来说,在文艺复兴之前,人文学科指古典的教育思想和与之相关的教育课程体系。近代以来,人文学科与自然科学相对应。”人文学科构成了一种独特的知识,即关于人类价值和精神表现的知识。”[8]

四、人文与人文教育:从主流到退隐、从复兴到抗争

人文学科与人文教育在历史的演进过程中经历了“潮涨潮落”,从古代的主流地位到中世纪的退隐,从文艺复兴时期的振兴到现代社会的抗争。这与人文主义思潮的兴衰密切相关。人文主义(humanism)由人文学科衍生而来。人文主义的狭义理解指14—15世纪发生于意大利的思想文化运动。“19世纪西方学者才开始用人文主义(humanitas)一词来摄括整个思潮。”[9]“广义的人文主义是远自古希腊近至二十世纪现代的一种观念,具有多样的表现形式,基本上是一种着眼于人类既有尊严、又富有理性的哲学观。……其精神是现实的、宽容的,其学习方法则为教育,自由研究和启蒙。”[10]美国学者古德认为,人文主义是指:“强调人类在宇宙关系中的尊严、利益及重要性的任何哲学理论。”[11]总之,人文主义肯定人的价值,强调人的地位和尊严,倡导个性发展,关心人的幸福和命运。文艺复兴之后,科学带来了巨大的技术威力,使人类获得了一种与日俱增的“全能感”和“幸福感”,似乎凭借科学人类便无所不能,科学逐渐成为一种信仰和崇拜的对象。实证主义把科学视为知识的典范。人文学科的主导地位受到挑战,走上了一条衰落、危机、复兴的“辛酸”之路。康德对事实与价值的划分,划分了人文学科与自然科学各自的领地。到了现代,人文学科与自然科学由相互区别到分离、隔绝发展到对立、甚至冲突,出现了两种互不理解的文化。历史地看,人文学科与自然科学并不必然发生冲突和对峙。但到了19世纪末之后,当它们变为“主义”时,二者的关系才变得紧张起来。在前现代时期,与人文主义相对立的范畴是蒙昧主义与宗教神学。当时人文学科和自然科学以对理性的推崇为联结的纽带,携手反对神学和宗教信仰。二者对人的一致理解是:人区别于动物在于人有理性;理性是人类的本质特征,是人的尊严、价值的体现;要拨开神性的迷雾,关键是唤醒人的理性,使理性复苏。19世纪末,人文主义发展到了新的历史阶段,传统意义上的人文主义在费尔巴哈的哲学里出现了新的转向。费尔巴哈用肉体的感性的人取代了传统大学中那种无实体的精神的人。以推祟理性为人的本质的人文观念,在费尔巴哈自然主义的感性冲动中开始了最初的消融。现代人文主义把研究对象聚焦在对人的命运、价值、前途等的研究上,否认人的理性作用,否认科学的价值。认为只有人的非理性因素,诸如人的情感、意志、欲望等才是人的本质,而理性和科学只不过是意志的工具而已。反对用科学的方法来研究人,反’对淹没入的情感与个性,反对抹杀人的主体性和价值,认为科学主义只能把活生生的人机械地“冷冻”起来。现代人文主义希望把人从科学与理性的压抑中拯救出来,似乎唯一办法就是去发现和追求人的非理性,由此形成了意志主义(叔本华和尼采为代表)对于人生苦难的揭示和消解,存在主义(海德格尔为代表)对于个体存在的自由境界和主人格的追求,生命哲学(狄尔泰、齐美尔和柏格森为代表)对生命主体的强调。

现代人文主义继承了传统人文主义推崇人性、反对神性的衣钵,却抛弃了它原来倡导的理性传统,走上了与科学主义相反的道路。它与非理性主义联姻,从理性以外的世界去找寻人的本质。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的紧张与对立的局面由此而形成。现代人文主义对理性、科学的批判与反思、对人的生命的意义、道德、幸福、痛苦、焦虑等问题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固然有积极一面,但由此而把非理性的意志、与本能视为人的全部本质,并进而否认科学的合理性,对人类的生存与发展就不可避免地产生误导作用。现代人文主义思潮在教育领域也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人文主义者把人文学科认定为最高意义上的教育内容而排,斥或贬低非人文学科内容。“在课程的设置上,人文主义教育极为重视人文学科。在他们看来,历史、文学、哲学、艺术等人文学科比科学学科更能深刻地揭示人的本性,通过这些学科,人更能了解人类的苦难、痛苦、焦虑乃至死亡,从而对其有所准备,通过这些学科,人们对自己的认识也就更加全面、深刻、真实。”[12]用人文学科的研究方法来审视教育活动并形成相应的教育理念时,就形主义教育观。人文主义教育观对研究教育有自身独特的观念:把教育的意义和价值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注重研究教育者与受教育者的主观方面、个体意识、精神以及进入价值意义结构的文化背景。教育追求的结果是价值的实现、学生个性发展和兴趣的满足、感情的宣泄等,而不重视掌握多少知识与技能。人文主义教育观重视学生的情感,强调个性,这对于把学生视为“机器”、“容器”的科学主义教育观,无疑具有纠偏的作用。然而教育的目的在于克服人的兽性而弘扬人性,片面强调人的非理性的一面,而忽视理性的一面,如此培养出来的人,依然是片面发展的人。

综合上述对科学教育与人文教育的历史透视与现实分析,我们认识到自然科学教育与人文学科教育的复杂关系,如下图所示。教育从内容上可以分解科学教育与人文教育,片面强调自身的重要性就会分别走向科学主义教育和人文主义教育。用自然科学的思想方法来研究教育活动就产生了科学教育观,用人文学科的思想方法来思考教育活动就容易形教育观,两者走向极端化就分别演化为科学主义教育观和人文主义教育观。科学教育的对象不是物质世界,而是具有生命活力的人,具有潜在发展能力的人,它的根本目的是促进学生的发展,包括智力和非智力,它要改变的是学生主观世界。在促进人的发展方面,自然科学教育与人文学科教育一样具有人文价值,但又是一种不同于人文学科教育的人文价值,它具有独特的人文内涵。因此我们需要人文地理解科学教育的价值。

参考文献

[1][2][英]J.D.贝尔纳著,陈体芳译.科学的社会功能[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13,325.

[3]Websterr'sthirdNewInternationalDictionary.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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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肖峰.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4:16.

[8][德]黑格尔著,贺麟译.哲学史讲演录(第三卷)[M],商务印书馆,1983:336

[9]EncyclopaediaBritannic.Vol.8.1982:1180

[10]中国大百科全书(哲学(Ⅱ)[M].1987:711.

篇5

什么是人文主义教育?所谓人文主义教育,就是反对把人当作一个“东西”来研究,因为人本身就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个体,人本身就富有个性。其目标就是培养学习知识、能力与人格、思想价值等同步发展、全面发展的人。其途径是通过知识的学习来提高能力,通过知识和能力的积累来感染学生,让学生感受其中所蕴含的真善美,进而将自由平等博爱融入心田。

一、人文主义教育的发展

1.古希腊罗马时期的人文主义思想萌芽

人文主义教育思想最早起源于古希腊,并且自那时起就一直贯穿着整个教育史。古希腊的雅典是奴隶主民主政治,经济繁荣,且教育发展水平较高。雅典的政治制度和经济发展要求把他们的子弟培养成为“身心既美且善的人”,即“雅典的合格公民”。雅典还在教育史上首先提出了“人多方面和谐发展”的教育思想,所谓人多方面和谐发展,在希腊时代,主要指一个人在智、美、德、体诸方面都得到充分的塑造。

古罗马时期的教育思想是对希腊文化教育的传承和发展。其教育的主要目标是培养成为善于辞令、精于文学、能言善辩的演说家。雄辩家应具备有广博的学识、独特的修辞修养、优美的举止与文雅的风度等,其教育内容有修辞、文法、历史、文学等诸多文雅学科,被称之为“博雅教育”(Liberal Education)。

然而,古希腊、古罗马时期,“人们对教育的认识尚处于原始混沌的状态, 人文主义教育集中体现在以人文学科训练、培养全面的人。”[1]

2.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教育思想逐渐成形

人文主义最为明确地提出是在文艺复兴时期。袁锐锷指出,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有两方面的内涵,一是指新兴资产阶级的思想家从事文化活动时所研究的对象,是与宗教神学相对立的、以人和自然为中心的世俗文化;二是指文艺复兴时期的思想家在各个文化领域中贯彻的基本思想,是提倡“人”或“人道精神”。[2]

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教育尊重儿童,以发展儿童的个性、培养全知全能、身心或人格全面发展的人为目标。同时,还强调使用新的教学方法,如直观的教学方法,用实物来激发学生的兴趣,发挥学生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文艺复兴前后经历了近三百年,虽然这其中的人文主义仍然存有很大的局限性,可它作为当时思想的主流,广泛渗透到西方文化的各个领域,引导着社会和教育发展的方向。

3.启蒙时期至20世纪初,人文主义教育思想遭遇挑战

培根的“归纳法”把科学的理念引进了教育,第一次工业革命促进了欧洲生产力的飞跃。随着工业化的发展,科学发展越来越快,社会也越来越需要科学技术,教育就必须符合这一客观要求,使其培养的人符合经济和科学发展的需要。因此,欧洲的教育由原来的贵族垄断,逐渐向平民开放,教学的内容开始重视实科知识,接近生活实际。唯实主义和实用主义对人文主义形成了很大的冲击力。教育的主要目标是培养能为资产阶级创造更多财富的培训工人和职员,教育体现出极强的功利主义色彩,把人异化成没有精神和情感的“机器”。“人”在这一时期的意义是理性的,是逻辑学、符号学概念上的人,教育所追求的是高效,而不是学生的成长。

4.20世纪下半叶,“非理性人文主义”的诞生

20世纪下半叶盛行于美国的“非理性人文主义”是针对科学主义和实用主义的泛滥,使人失去了自由,从而变成机器的奴隶而提出的,它是以人

本主义心理学为基础的一种现代教育思潮。非理性人文主义教育观主张从学生的主观需求着眼,帮助学生学习他喜欢而且认为有意义的知识。

非理性人文主义教育与之前古典人文主义教育不同。首先,它更加重视个体本质的生成。古典人文主义主张重视全人的发展,主张对人实施智、德、体的全面教育;而非理性人文主义则重视人的本质的生成,很少关注人的智、德、体的全面教育,使人自由的生成他自己。其次,由于近代科学的发展并未给人类带来福祉,所以,非理性人文主义开始轻视科学,而古典人文主义的知识包罗万象,既有人文知识,也有自然科学知识。

5.20世纪后期,“科学人文主义教育”试图完善“人文主义” 教育理念

在非理性人文主义教育走向另一个极端,受到社会的谴责时,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国际教育发展委员会提出了“科学人道主义”的概念:“科学人道主义”是人道主义的,因为它的目的主要是关心人和他的福利;它又是科学的,因为它的人道主义内容还要通过科学对人与世界的知识领域继续不断地做出新贡献而加以规定和实现[1]。这一观点反映到教育上就是提倡科学主义和人文主义的高度融合,即科学人文主义。

科学人文主义既信奉科学,又崇尚人道。但科学人文主义并不是人文主义和科学主义的简单相加,它对于社会和人的发展是极为有利的。

二、人文主义教育思想对语文教育思想的影响

人文主义教育的发展,同时也影响到现代语文学科指导思想的变迁,主要分为三个时期:

1.唯工具论盛行

语文学科唯工具论的盛行是由于受到科学主义思潮的影响,即人文主义发展的第三个时期,人文主义遭遇挑战。科学主义思潮过度注重分解和抽象描述,高度赞扬理性,重视技术因素,忽视人的情感。他们无限的扩大科学主义的影响,认为科学主义是万能的,产生科学主义万能论,认为科学能够解决一切社会问题和人生问题,主张把科学主义应用到所有的学科领域中去。

转贴于

在科学主义万能论的影响下,语文教育出现了唯工具论,即把自然科学中的理性化方式放到语文教育中。唯工具论认为,语文是学语言的,语言是工具,因此语文也是工具;认为语文的目的是为了使学生学会、掌握和运用语言文字,忽视了语文教育中思想文化熏陶,把语文当做一门“技术”来学,把形式上的目的当做其根本目的。语文教育工具论表现出对本学科偏执,而忽视学生个体的存在;强调知识的系统性、结构性,忽视学生的发展需求;片面强调科技知识的重要性,忽视了人文素养的培养。在工具论的指导下,现在的语文教师在对课文进行分析时,往往将文章分解得支离破碎,探讨文章用了多少比喻、多少拟人,用科学的手段来分析文本,强调学生对知识点的把握,要求学生掌握多少,忽视学生的人文素养方面的熏陶,同时也与教育的根本目的,语文教育的根本目的相偏离。无论是教育还是语文教育其根本目的是促进人的发展,而唯工具论严重忽视了这一点。

正是在这种“生存危机”的冲击下,现代人开始反思、批判语文教育的唯工具论,开始呼唤人文性的诞生。

2.人文性的回归

科学主义在主张科学技术万能的同时,忽视了“人”自身的发展。科学技术带给人类的一些灾难使世界各国开始了对科学主义的反思,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提倡人文主义的回归,但人们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即注重人文性,忽视科学,放弃科学对社会的重要作用。新人文主义即非理性人文主义产生。

新人文主义思想反映到语文中就是语文教育界要求其人文性的回归。吴治中说过:“语文教育人文性是一个古老而年轻的课题,它包含三层意义:一是指汉语汉字中所包含的民族的思想认识、历史文化和民族感情;二是指引导学生开掘汉语汉字人文价值,注重体验汉族人独特的语文感受,学习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三是指尊重和发展个性,培养健全的人格。概括地说,语文教育人文性就是教人如何做人。”[3]由于科学主义思潮的影响,原本丰富多彩的语文教学变得呆板和沉闷,为了还语文以它原有的面貌,新人文主义教育家极力呼吁语文人文性的回归,希望以此来促进语文这门母语课程的发展。新人文主义融合到语文教育中去,开始注重学生的发展,注重学生德育的发展,然而,新人文主义者想要单凭人文性就把语文引向成功,培养出合格的人是不可能的,因为它摒弃了科学主义,否定了科学的价值,制造了科学教育与人文教育之间的对立。

3.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统一

语文课程标准中提到:“语文学科的性质是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统一。”这一观点符合当前科学人文主义思想的需要,是对以上两种偏激教育观的纠正和综合,是对语文学科的正确认识。

有关语文教育的任务,陆俭明教授认为,语文教育一是给学生真、善、美的熏陶和教育,二是培养学生的文学素养,三是让学生掌握恰到好处的语文能力和知识。[4]陆教授说的语文教育任务,前两个方面是指语文的人文性,第三个是说语文的工具性,我们要明确语文的工具性是其基本属性,可是语文教育的目的并不仅仅是教会学生语文能力和知识,而是在此基础上促进学生个人的发展,培养其文学素养。

学生只有在语文知识的积累达到一定的程度时,才能提高其语文能力;也只有在语文知识和能力得到实现和完善时,才能通过感受与鉴赏、思考和领悟、发现与创新等高级思维模式和致思途径,使学生欣赏感悟到语文的文字美,感受到语文中所蕴含的内容美。语文教育的这两方面属性是不矛盾的,两者可以很好的交融。语文新课标指出:“‘工具性与人文性统一’,不是二者机械地相加,也不是简单地融合,二者之间应有一个递进的循环,这个递进的循环就表现在语文课程目标的积累与整合、感受与鉴赏、思考和领悟、应用与拓展、发现与创新的顺序中。”[5]

我们把科学人文主义思想应用到语文教育中来,就是要以其工具性为基础来促进其人文性的发展。工具性离不开人文性,没有了人文性,工具性就变得毫无意义;而没有了工具性,人文性就很难实现,工具性是人文性实现的基础。

三、人文主义教育思想对语文教育的启示

1.语文教材改革的人文主义方向

教材是教师传授知识的主要依据,也是学生知识建构的认识客体和学习活动的认知对象,它对于学生和老师人文性思想的建立是非常关键的,因此,我们要认真研究教材,对教材进行开发,制备出符合学生发展需要的教材体系。我国的教材出现过不同方面的改革,但都是小修小补,它已经很难适应语文发展的需要,为了促进语文的进一步发展,就要对教材进行新的改革,以使它适应当前的发展趋势。

首先,我们的语文教材应尽量选取学生身边的生活,选取学生熟悉、感兴趣的题材。比如鲁迅的作品,《社戏》《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就很富有情趣,接近学生的真实生活,学生也能从中体会到快乐,从而激发学习兴趣,所以这类文章要多选。而像《纪念刘和珍君》、《药》、《拿来主义》这类文章则晦涩难懂,读起来毫无生机,远离学生的生活,是特定时代背景下的产物,所以我们要少选甚至是不选。我们的教材是拿给学生用的,所以要尽可能满足学生的需求,符合学生的成长过程。自从新课改以来,许多一线教师开始在这方面做出努力,比如苏教版语文教科书就把学生作品选进了课本,给课本增添了生机和趣味。另外,在新课改精神的指导下,校本课程的开发如火如荼地展开,把学生能亲身感触的文化吸引进来,激发学生的兴趣,促进学生的不断进步。

虽然我们强调课本要符合学生的需求,关注他们所关注的问题,但这也不是意味着要牺牲选材的审美性和思想性。由于学生年龄和生活阅历的限制,学生对一些事物还不具有辨别力,他们所喜欢的东西有可能是低俗的,不雅的,所以我们在选材时要考虑到这一点,不要一味地迎合学生,而是要正确地引导学生,使他们转变自己的想法。

其次,我们在考虑到选材关注学生,满足学生的同时,还要考虑到选材在排列上的系统性和渐进性,它们的排列要符合学生成长的规律。例如苏教版中采用“模块”来构建知识体系,在关注人文性的同时考虑到知识的排列,使其系统化,让学生学习时循序渐进,在知识点不断累积的基础上,逐步提升语文能力和语文素养。

2.语文课堂教学的人文主义方向

课堂教学是一种双边关系,这种双边关系是指教师和学生的一种互动,而不是教师独自讲授。以往的语文课堂教学中,教师只管教,学生只管学,教师不会去考虑学生是否听得懂,只负责教“书”;学生也不会去思考自己是否理解,只是不停地往脑袋里灌输。长时间下来,学生语文课变得越来越厌倦,语文也很难取得发展。

语文课堂教学的改革,首先是要立足于学生,强调学生的自觉性和个性,使用多种方式来提高学生的语文知识和能力,促进学生人的发展,教师不再是主导者,而是参与者、指导者。在这里,我们要注意一个问题,教师为了改变课堂教学,使用了多种多样的手段,比如,多媒体,组织各种各样的活动等,但在考试的压力下,这些手段往往只流于形式,没有实质性的东西,对于学生的全面发展仍然是没用的。

学生是灵动的生命个体,有自主性,课堂完全可以成为探讨式、研究式课堂。教师在课堂上要注意引发学生的思考,教师抛出引子,让学生自己进行调查、研究、讨论,并不断获得成长。教师在课堂上要真正做到以学生为中心,教学方法和教学手段要适应学生发展的需要,而不是学生被动地适应教师教什么和怎么教。通过课堂教学改革激发学生的积极性,使他们成为知识的探索者和创新者。

其次,我们在语文课堂教学时还要注意到,课堂教学强调学生的主体性,但并不是放任自流,老师要对学生进行积极的正确引导。让学生发表自己的观点和见解,同时教师要注意到学生思想中存在的问题,要对其进行正确的引导。所谓“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可“他还是哈姆雷特”,尊重学生主体,但也要对课本有基本的尊重,这样才不会偏离教学目的,让学生在学习课本基础知识的同时,其主体意识也不断增强。

3.师生关系调整的人文主义方向

由于语文这门学科的特殊性,教师对于师生关系的把握很模糊,而师生关系往往会影响到语文教学的效果。语文学科中师生关系的特殊性主要表现在作为一门人文学科,我们在与学生交往过程中要注重学生的情感,关注学生个体的存在,强调学生的主体性和个性;但同时,语文学科所具有的工具性,使得教师在与学生的交往过程中还要注意使用科学的管理教育方法,使语文学科的基本任务得以完成。

语文学科中的师生关系要求教师要时刻关注学生的生活,关注他们的心灵世界,为自己的教学创建一个和谐的环境,促进语文学科的发展。语文不像数学一样,它本身含有浓厚的人文气息,它应该生活在一种和谐的人文环境当中,所以师生关系的构建应该奔着人文主义方向前进,改变过去师生关系冷漠、教学环境紧张的局势。

另外,语文教学的师生关系还要强调教师在与学生交往中的一种科学性。教师在对学生关注的同时,要学会使用适当的科学方法,积极引导学生的发展,引导学生的方向,这样老师巧妙地运用科学手段,促进学生的发展,师生关系也会在这种进步、科学的环境中得到改善。

所以,我们在处理师生关系时要沿着科学和人文两个方向同时进行,不断融合完善。

4.教师评价体系的人文主义方向

我们的教师评价体系应该改变过去单一的评价标准,使我们的评价体系多样化,不要以考试分数作为评价学生好坏的唯一标准,而要全面的关注学生,学会欣赏学生的优点,肯定学生的长处,促进学生个性化的发展。

语文教育评价体系首先应该是多元化的。语文中含有丰富的内容:基础知识,写作,朗读能力,口头言语表达能力……像口头言语表达和朗读通过我们平时的笔试是无法进行评价的,而它们在日常生活中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学生可能考试考不好,但在这些方面可能就很优秀,这样的能力对于今后的发展也是很有利的,甚至会成为学生生存的本领。教师不应该忽视学生的这种能力,教师要促进学生个性的发展,这不仅对于学生来说是正确的评价方式,而且对于国家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它可以为国家培养出一批富有个性的学生,使国家的人才多样化,使我国的教育界充满生机和活力。

其次,语文教育评价还要制定可行的、科学的、能操作的评价体系。语文学科不像数学、生物、地理等自然学科一样,作为自然科学的评价体系,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即使是些问答题,其主要观点仍是确定的,可是语文的评价体系有很大的灵活性。语文基础知识部分的评价已经是可操作的,可是像一些阅读和作文方面的评价则主观性很强,很难有效地实施。比如作文部分,大家都知道诗歌在我国古代是非常流行的一种文学体裁,可是在我们的考试中却对诗歌进行了限制,一般的体裁要求都是“除诗歌外”,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诗歌没有很好的可以具体操作的评价体系。另外,像其他体裁的作文,对于不同的阅卷人就会产生不同的感触,其好坏也就不同,所以其评价体系也是比较薄弱的。对于语文教育中存在的这些无法操作的评价体系,我们要制定出科学的、可以执行的评价体系,以促进语文学科的发展。

因此,我们的语文教师评价体系应该是人文性和科学性的有机融合和统一。

人文主义在人类存在的几个世纪中,不断被提出,不断成为教育的主要研究思想,可见它对我们教育的意义之深远。语文作为教育中的一个分类,自然要受到人文主义的影响,而且在它的影响下,语文教育不断向前发展。语文学科人文精神的回归,形成工具性和人文性并重的局面,这更有利于学科的发展,更有利于培养出21世纪合格的有健康人格的人才。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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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吴治中.人文性—语文的根本属性[J].职教通讯,19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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