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3-10-13 15:36:54
序言:作为思想的载体和知识的探索者,写作是一种独特的艺术,我们为您准备了不同风格的5篇古代文学通论,期待它们能激发您的灵感。
关键词:古代汉语 文化传承 汉字 文史知识
古代汉语是高校中文专业的一门基础课程,其涵盖的知识相当广泛,包括文学、历史、哲学、语言学,还涉及天文、律历、姓氏名号、礼仪风俗、车马宫室、职官地理等相关知识,这些内容本身就是我国几千年传统文化所在。当前,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扬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指出:“体现一个国家综合实力最核心的、最高层的,还是文化软实力,这事关一个民族精气神的凝聚。”浩如烟海的中国文化典籍蕴含着中华传统文化的精髓,这些典籍大多以文言文写成,古代汉语课程的主要讲授对象就是文言文,因而在课堂教学中,必须把中国传统文化体现出来,以实现古汉语教学的文化传承功能。现结合笔者的教学经验,对如何在古代汉语教学中传承中国传统文化提出一些看法。
一、从汉字入手,注重解析语言文字所蕴含的文化内涵
中华民族文化是世界上没有断流的文化,汉语汉字不仅是中国传统文化的载体,其本身也是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若能利用汉字表意性强的特点,结合字形分析,不仅能让识记古词汇的过程更容易,同时也能让学生从中了解中国语言文字所蕴含的文化内涵,因为对学生来说,从汉字入手了解中国传统文化,这是最直接的途径。以下略举几例。
1.从汉字入手,了解古代的宫室建筑。
《周易系辞下》(包牺氏之王天下)载:“上古穴居而野,後世}人易之以宫室。”《说文》:“穴,土室也。”字形从“宀”,像房顶,下应为“凵”,组合起来,其实“穴”是一个半穴居的土屋,下“凵”是向下挖掘成口袋状的洞穴,“宀”是在地面上用草扎制的屋顶。段玉裁注:“引申之凡孔窍皆为穴。”《说文》:“宫,室也。”徐复《说文五百四十部首正解》:“据半坡圆形房屋遗址复原,其房屋乃在圆形基础上建立围墙,墙之上部覆以圆锥形屋顶,又于墙中部开门,门与屋顶斜面之气窗孔呈‘吕’形,此种形制房屋,屋顶似穹庐,墙壁又似环形围绕,故名为宫。”
通过字形分析可见,最初人们是选择天然的洞穴居住的,后来发展到半穴居的土屋,后来才有地面式建筑。
《晋灵公不君》载:“其右提弥明知之,趋登曰:‘臣侍君宴,过三爵,非礼也。’遂扶以下。”这里有两个动作“登”“下”“趋登”,教材注释:“快步走上堂去。”那为什么要有“登堂”和“下堂”之说呢?“堂”,《说文》:“堂,殿也。从土,尚声。”字形从“土”,意思是堂下有用土夯成的地基,所以“堂”是有屋基的正室,因为地势较庭为高,所以有阶,进入堂就有一个登阶的过程,堂后有室,故而成语有“登堂入室”,文选中也就有“登堂”和“下堂”之说。
2.从汉字入手,了解古代的车战。
《烛之武退秦师》载:“晋军函陵,秦军锬稀!苯滩淖⑹停骸熬,用如动词,屯兵。”《说文》:“军,圜围也。四千人为一军。从车,从包省。”段玉裁注:“包省当作勹,勹,裹也。,勹车,会意也。”“军”是个会意字,从“勹”从“车”。朱芳圃《殷周文字释从》:“字从车,从勹,会意。古者,车战,止则以车自围。”
古代以车战为主,以战车为中心,一辆战车上有甲士三人,有步卒七十二人,合称一乘。军队驻扎时,用兵车作为掩体,围绕在军队驻扎地的周边。所以,“军”可作动词表示“屯兵”,后引申作名词。
3.从汉字入手,了解古代的礼仪。
《晋灵公不君》有“稽首”这种礼节,如何行礼?《说文》:“稽,留止也。从,从尤,旨声。”“稽”是“停留”的意思。孔广居《疑疑》:“,木之曲头止不能上者也;尤者,色之美者也;旨,食之美者也。美食、美色皆足以留滞人。此三体会意也。”可见,“稽首”这种礼节在行礼时,头要在地面上停留一段时间以示尊敬,应当是一种比较郑重的礼节。
二、合理补充教材,注重文史知识的讲解,促进传统文化的传承
古代汉语文字繁难,学生很容易有畏难情绪,常常是学生学得苦,教师教得累。若能将生涩的文言文放在丰富多彩的文化背景中,不仅能够使学生加深理解,让课程妙趣横生,更能促进传统文化的传承。以下略举几例。
1.适当补充相关历史背景的介绍。
《宫之奇谏假道》载:“晋侯复假道于虞以伐虢”“复”是“再一次”“又一次”的意思,有学生追问:“第一次借道是什么时候?”教师就需要补充《左传・僖公二年》所载:“晋荀息请以屈产之乘、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公曰:‘是吾宝也。’对曰:‘若得道于虞,犹外府也。’公曰:‘宫之奇存焉。’曰:‘宫之奇之为人也,懦而不能强谏,且少长于君,君昵之,虽谏,君将不听。’乃使荀息假道于虞。”从中,学生既了解了第一次借道的经过,也对虞侯的贪婪以及宫之奇劝谏不成的原因有了一定的了解。
《齐桓公伐楚》载:“四年,春,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遂伐楚。”齐桓公伐楚,为什么要侵蔡呢?补充《韩非子・外储说左上》中的有关记述:“蔡女为桓公妻,桓公与之乘舟,夫人荡舟,桓公大惧,禁之不止,怒而出之。乃且复召之,因复更嫁之。桓公大怒,将伐蔡。仲父谏曰:‘夫以寝席之戏,不足以伐人之国,功业不可冀也,请无以此为稽也。’桓公不听。仲父曰:‘必不得已,楚之为菁茅不贡于天子三年矣,君不如举兵为天子伐楚。楚服,因还袭蔡,曰:余为天子伐楚,而蔡不以兵听从。因遂灭之。此义于名而利于实,故必有为天子诛之名,而有报仇之实。’”通过《韩非子》的记述,我们既了解了文选所记事件发生的历史背景,同时对管仲的深谋远虑也有了初步的认知。
2.适当补充相关风俗的讲解。
《段于鄢》载:“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郑武公在申地娶女子为妻,为什么要到申地娶妻呢?原因是“同姓不通婚”的风俗。郑国是西周王朝分封的最后一个诸侯国,郑国最早的诸侯是郑桓公,他是周厉王的小儿子,是周宣王的弟弟。所以郑国以“姬”为姓,这就意味着,郑国的诸侯不能从周王室以及其它的姬姓诸侯国娶妻。而申国为姜姓国,符合异姓通婚的风俗习惯。
《触龙说赵太后》载:“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有学生奇怪,为什么要握着脚后跟哭泣呢?据刘向《说苑・修文》的记载,古人亲迎时,男方要带上“屦二两”即鞋两双到女家,出嫁女的母亲要在夫家送来的两双鞋子中取一双给女儿穿上,然后整理女儿的发笄和衣裙。在穿鞋、正笄、整衣的同时,母亲就要作最后的叮嘱,让女儿善待公婆,对丈夫不要生出二心,千万“无敢回也”。然后,出嫁女拜辞母亲,母亲在房门口亲自把女儿交给女婿。接着,女儿在堂上拜辞父母,在大门口拜辞诸母,最后随夫上车。“持其踵为之泣”正是母亲“取一两屦以履女”时一个很自然的动作。因为要亲手给女儿穿鞋,自然要“持其踵”,而“为之泣”就是一边给女儿穿鞋一边叮嘱说:“无敢回也”。
3.适当补充相关礼仪的讲解。
古人的见面礼分为揖、拜、稽首等。这些见面礼在文选中经常出现,如不加区别,对理解文选会有较大的影响。揖,又称揖让,是最普通的见面礼,行礼的时候,左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并拢,左掌与右掌背交叉或平叠,掌心向内,左右拇指相扣,两手合抱于胸前,拱手为礼。这种礼节多用于文官。拜,也称拜礼,古人一般拜两次,称为“再拜”,如《齐晋之战》:“韩厥执絷前,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这种礼节较揖礼更为恭敬,行礼时,下跪后两手拱合,低头至手与心平。稽首则是最为恭敬的见面礼,多用于下级拜见上级,晚辈拜见长辈,臣子拜见君王。行礼时,先拜,然后双手合抱按地,头伏在手前边的地上,头要在地上停留一段时间以示尊敬,整个动作比较缓慢。《齐晋之战》所载“执絷前,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是春秋战国时期,战胜国的将领俘虏战败国的国君时所施的礼仪,手持绊马索进前,行再拜稽首之礼,恭敬地进献美酒。可结合《左传・襄公二十五年》所载:“子展执{而见,再拜稽首,承饮而进献。”子展在俘虏陈侯时以同样的礼仪对待陈侯。
4.适当补充车马制度的相关知识。
《齐晋之战》提及齐军和晋军主帅所在的战车以及车上三人的位置,若不明白他们各自的职责,对下文的理解就会有障碍。所以要补充古代战车中位置的相关规定:古人坐车,以左为尊,所以战车也是一样,一般尊者居左,主射;御者居中,主驭;车右自然在右侧,手持长矛或长戟,除了保护尊者,防止敌人靠近战车以外,还必须在车受到阻碍时,让车子顺利前行,故而车右一般都是孔武有力之人。因为主帅的战车之上有指挥作战的战鼓,所以尊者居中,御者居左,车右仍然在车子的右侧。
《齐晋之战》还有“骖\于木而止”一句,所以要补充说明骈、骖、驷。两匹马拉一辆车称为骈,三匹马拉一辆车称为骖,四匹马拉一辆车为驷。驾车的马是三匹或四匹,就有骖马和服马之分,中间负责驾辕的,为服马,两边的马叫骖马。
三、转变观念,采用多种先进手段和教学方法,完成传统文化的传承
教师应当改变教学观念,古汉语的教学不能仅仅停留在字、词、句、语法等知识的讲解上,更应当精心选取教学内容,塑造学生的品格,注重弘扬民族精神。如在讲授《论语》《孟子》《礼记》等儒家经典时,要能结合当前的大环境,引导学生理解古代为人处世的准则:《论语・学而》中注重自身道德文化的修养;《论语・微子》中“我行我义”的精神风范;《礼记・教学相长》中通过不断学习来发现不足,发现困惑,然后不断进步;《孟子》:中“富贵不能,威武不能屈”的浩然正气。这些内容都反映着我国人民的优秀品质,通过教学能够让学生体悟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
教师不能一成不变地沿袭传统的教学方法,而应运用多样化的先进教学手段,如运用现代化的多媒体教学手段,用图片、视频再现古代历史、诗词画面,引导和激发学生学习兴趣,让学生准确、生动地理解古代文化知识。利用互联网,通过QQ群培养学生的自学意识,通过提供自学参考书和网站的方式,让学生有目的、有针对性地自主学习,变被动为主动,真正通过古汉语的教学完成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承。
参考文献:
[1][清]段玉裁.说文解字注[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
[2]王力.古代汉语[M].北京:中华书局,1999.
[3]汤可敬.说文解字今释[M].长沙:岳麓书社,2002.
[4]徐复,宋文民.说文五百四十部首正解[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2002.
[5]张淑琴.谈高师古代汉语教学的文化传承作用[J].宁波教育学院学报,2011,(01).
一、旧文献新利用,对前人在一些文献材料上的不当看法进行大胆纠正
譬如在对诗言志观念产生时代这一论题的探讨上,对于《今文尚书虞书舜典》里的诗言志的记载: 诗言志,歌咏言,声依永,律和声,有不少学者都认为《尧典》、《舜典》皆系后世伪托,产生的时代较晚,因而诗言志观念的产生时代也应是较晚的。针对这一看法,笔者认为: 诗言志这一观念出现的早晚,与《尧典》《舜典》的写作时间乃是两个不同的问题,我们不能将二者混为一谈。即使《尧典》《舜典》真为西汉人所作,诗言志这一观念也应早就存在,只不过直到《尧典》《舜典》成书时,才得以诗言志这一规范表述明确记载下来罢了。说诗言志这段文字定形于战国或战国以后则可,说诗言志这一诗学观念产生于战国或战国以后就不恰当了。十分明显,经过这一辨析,那种根据《尧典》《舜典》的产生时间来确定诗言志观念的产生时间的做法自然也就无从立足了。
再譬如在对兴观群怨究系何指这一论题的探讨中,对于《周礼春官大司乐》以乐语教国子兴道讽诵言语这句话,有很多学者都喜把它读为: 以乐语教国子: 兴、道、讽、诵、言、语。这样,就把兴道讽诵言语看作了六种不同的表达方式。然而在笔者看来这句话的真正句读应该是: 以乐语教国子兴道: 讽诵、言语。再具体说,也就是所谓乐语即配乐的歌词,也即诗。兴即兴托,也即托诗言志。道即道说、谈论。以乐语教国子兴道,其意即以乐曲所配之诗教授国子,使他们学会以托诗言志的方式进行交际。讽诵即断章赋诗。言语即论述引诗,也即托诗而言、托诗而语。二者在表现形式上虽有不同,但是不管是言语引诗还是断章赋诗,两者都是托诗而道,在这一点上二者则又是完全相通的。正因如此,所以《周礼》的作者才将兴道一分为二,划分为讽诵言语两种形式。十分明显,作这样的解释,不仅可以避免前人将兴道讽诵言语一分为六的烦琐和无据,而且也与孔子的兴观群怨联系了起来,使我们由此对孔子的兴观群怨理论的具体含蕴又获得了一个更深切的认识。
再譬如在对孔子是否有删诗之举这一论题的探讨中,面对《论语》中也出现有逸诗的现象,有不少学者都认为如果《诗经》由孔子删定,《论语》之中就不会出现逸诗。对此,笔者认为《论语》之中虽有逸诗,但是只有1 首,并且从这首逸诗所在的原文看: 棠棣之花,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子曰: 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孔子对这首诗完全持的是批判态度。这不仅不能说明孔子未曾删诗,而且还恰恰证明由于孔子对这首诗所表述的观点有异议,于是遂把它删除了。十分明显,以《论语》之中出现了1 首孔子所否定的逸诗为据,就从而认定孔子未曾删诗,这样的论证逻辑也显然太片面了。
再譬如在对两汉文人的屈原情结及其心路历程这一论题的探讨中,对于西汉后期至东汉前期这一阶段在扬雄、班固等士人身上所出现的达则兼济,穷则独善的明哲保身心理,有不少学者都持否定态度,认为这是知识分子受儒家忠君、中庸思想的影响而导致的怯于反抗、懦弱苟且的卑微人格的表现。而笔者认为这种达则兼济,穷则独善的明哲保身心理,乃是在西汉后期至东汉前期这一阶段儒学真正获得独尊的历史条件下,知识分子的独立意志因为受儒家尊重知识、尊重经典的思想指向的鼓舞而导致的对于自我角色、自我地位重新反思的结果。更准确地说,也就是这乃是知识分子人格觉醒,重视自我,敢于与最高统治者分庭抗礼的精神风貌的体现,将其视为两汉知识分子人格理想处于低谷的反映,这显然也是很不明智的。
二、积极发掘新的材料,对一些前人所忽视或重视不够的材料进行大胆采用
举例来说,如在对诗言志的本义这一论题的探讨中,对于《说文》有关志字从心之声的字形分析,尽管有不少学者也已看出这乃是从心从之之亦声的简略说法,志的本义乃是心有所之,心有所往,可是却皆未能循此思路深入下去。而笔者则认为我们应当抓住志字另外还有记忆记载之意的特点,进而分析: 所谓心有所之心有所往也就是心有牵挂、念念不忘的意思。因为心有牵挂、念念不忘,所以再加引申才有记忆记载的意思。这样,通过对志的字形结构与其具有记忆记载之意两者之间内在联系的分析,就把志的念念不忘,情感强烈的突出特征凸出来了。毫无疑义,如果不是情感强烈,念念不忘,从志的本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引申出记忆记载的含义的。老子《道德经》第55 章、33 章说: 心使气曰强,强行者有志,与此也同样是可以相互佐证的。
再譬如在对赋比兴的本义这一论题的探讨中,由于刘勰对比的理论阐说很不明确,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理应把注意力转移到他所列举的大量例子上。可是长期以来学界对于刘勰比兴观的研究,却很少有学者对他所举文例一一核对过。笔者通过对刘勰所举之例的原始出处的一一检索,发现他所举的例子几乎全部都是带有比喻词的,或者为如,或者为似,或者为若。举例来说,如《诗经大雅荡》咨尔殷商,如蜩如螗,《卫风淇奥》有匪( 彼) 君子,如金如锡,《曹风蜉蝣》蜉蝣掘阅,麻衣如雪,《郑风大叔于田》大叔于田,两骖如舞,宋玉《高唐赋》纤条悲鸣,声似竽籁,枚乘《菟园赋》焱焱纷纷,若尘埃之间白日等等。两相比较,这与唐人孔颖达所说的诸言如者皆比辞也显然是高度一致的。如此,通过对刘、孔二家在对比的理解上的高度一致性的确认,我们对何为比兴的认识自然也就更为深入了。
再譬如在对先秦两汉的辞体特征这一论题的探讨中,对于《周易系辞传上》的这一说法: 书不尽言,圣人系辞焉以尽其言,两千多年来对它有所接触乃至有所研究的学者可谓不计其数,可是却从未有哪位学者注意到书辞言三者作为三种不同的表意形式,它们之间究竟有何区别。笔者认为我们应该根据这一表述自身的逻辑,大胆提出辞在上古乃指一种既不同于书,也不同于言,但又能把言的丰富蕴含充分表达出来的特殊语体。如果确定了这一认识,这无疑为我们有关辞在上古的特殊含义的探索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我们将这一表述与《周易》卦爻辞、春秋行人辞令、战国纵横之辞和屈宋楚辞结合起来,我们对辞在上古的语体特征、文体特征的探索,是一定会产生一个崭新的看法的。
再譬如在对孔子是否有删诗之举这一论题的探讨中,学者们一般都会用到《左传》襄二十九年有关季札观乐的文献记载: 吴公子札来聘,请观于周乐为之歌《郑》,曰: 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为之歌《齐》,曰: 美哉,泱泱乎! 大风也哉! 表东海者,其大公乎! 国未可量也。为之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久乎?自《郐( 桧) 》以下无讥焉。对于这则材料中季札对于《郑风》《陈风》的贬评: 其细已甚,民弗堪也,国无主,其能久乎,应当说无论是孔子删诗的肯定论者还是否定论者都应看到了,可是千百年来也同样未有哪位学者把它与孔子是否删诗联系起来。笔者认为从《论语》中孔子的相关言论看,如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子不语怪力乱神、《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 思无邪等,《诗》三百在孔子看来必定是无一不善的。可是众所周知,季札观乐时孔子已8岁。孔子8 岁时,当时的诗歌文本还良莠不齐,而在孔子成年后,《诗》三百却已俨然变成篇篇合礼、语语无邪的经典了,这其中的差别我们究竟应怎样看呢? 毫无疑问,如果否定孔子删诗,对这一现象我们也同样是难以做出令人满意的解释的。
再譬如在对《孔雀东南飞》的思想主题这一论题的探讨中,对于《毛诗序》的下面这段话,应当说五四之后绝大多数研究《孔雀东南飞》的学者也都应看到了: 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可是遗憾的是在解释《孔雀东南飞》的主题时,学者们却也同样把这则材料忽略了。否则,所谓反封建反礼教反家长制反包办婚姻恋儿情结抱孙情结,乃至更年期综合征等等解释也就不会出现了。笔者认为对于《孔雀东南飞》主题的重新确立,当然靠的并不是这一则材料,但是毋庸置疑,这则材料对于《孔雀东南飞》主题的重获确立,无疑也是有举足轻重的价值的。
三、注重相关概念原始关联的探索,力避潜心枝叶,不顾本源
在先秦两汉文学研究中,有一个现象十分突出,那就是研究者往往只注意对个别概念、个别称谓具体含义的探索,而对相关概念、相关称谓之间的本源联系则缺乏重视。这也是导致中国古代文学传统论题研究停滞不前的重要原因之一。举例来说,如兴字,它在先秦两汉文学中就至少有两种用法,一是赋比兴之兴,二是兴观群怨之兴。对于这两种用法的解释,可以说长期以来学者们也都是分别进行的。讲赋比兴的时候只讲赋比兴,讲兴观群怨的时候只讲兴观群怨,很少有谈到二者的统一性的。而笔者认为兴字古文原作四手抬物之状,它的本义就是托起、托举的意思。无论是兴观群怨之兴,还是赋比兴之兴,它们的含蕴都与此有密切的联系。再具体说,也就是无论是兴观群怨之兴,还是赋比兴之兴,二者都是指对他者的依托。兴观群怨之兴是指依托于《诗》,托《诗》而论; 赋比兴之兴是指依托于物,托物兴起。前者反映了上古先民对经典的取法,后者反映了上古先民对自然的仿效。十分明显,通过对二者统一性的挖掘,我们不仅可以使它们彼此互证,而且也使它们各自的含义变得更为明确了。
再譬如辞字,在先秦两汉文学里也有多重用法。如《周易》卦爻辞之辞,行人辞令纵横之辞之辞,楚辞辞赋之辞,以及辞达而已修辞立诚不以文害辞之辞等。对于辞的这些不同用法之间的联系,前代学者虽也有所探索,但是他们的探索也同样都是很不充分的。笔者认为辞的用法虽然很多,但是它们都建基于这样一个前提,即辞在上古乃是一种特殊的语体,它的最根本的特征就是曲托假借、长于文饰。如果我们能紧紧把握这一点,那么无论对于辞的何种用法的认识,无疑都会由此变得更加通畅、更加透彻。比如孔子说辞达而已,前人一般都把它理解为: 言辞,就是为了要把人的思想明确表达出来啊! 这样认识大而言之固然也不算错,但是总让人感到有失笼统。现在弄明了辞在上古的特殊含义,再来看孔子这句话就显豁多了。原来孔子虽然认为言之无文,行而不远,但是对于辞的过分修饰、刻意雕琢,他也同样是持反对态度的。
再譬如赋字,在先秦两汉文学中它的用法也同样有很多。如赋比兴之赋,断章赋诗之赋,古诗之赋,以及辞赋之赋等。对于赋的这些不同用法背后的联系,前人的论释也同样很薄弱。笔者认为对于赋的各种用法的探索,也应紧紧扣住它的本义。赋的本义虽为赋敛,但是上古赋敛之制却有一个十分突出的特征,那就是只敛其本土所生,而不假外求。如果能把握赋的不假于外的特征,那么也就同样可以把赋的各种不同用法间的内在关联打通了。再明确说,也即是赋比兴之赋指不假于物,也即不假比兴,断章赋诗之赋指不假音乐,古诗之赋指可以配乐,但没有配乐的诗,辞赋之赋指篇幅太长,无法配乐的诗,或者介于散文与诗之间的一种无法咏唱的新的文体。如此,各种用法都与赋的本义相联系,我们对赋的认识自然也就变得更为全面了。
再譬如前人在解释《离骚》之中的女媭中正与求女时,对于它们三者的含义也往往是各自为释的。由于未能将三者有机地联系起来,这就使我们在读《离骚》的后半部分时总是感到颇多疑惑。鉴于此,笔者认为对于《离骚》这三者的解释,应该将它们全都放在《离骚》一诗以男女喻君臣的大背景下来认识。首先,根据楚人以姊为媭的旧俗,以及女媭对于屈原不无关爱的詈语,笔者认为我们应将女媭定位为一位年事较高、涉世较深、做事圆滑,而又良心未泯,对屈原不乏关切之意的楚国老臣。而中正则是指屈原在受到女媭不无善意的规讽责骂后,通过向重华陈辞,而从重华那里得到的求女自助的建议。由于屈原对大舜十分崇敬,因此对大舜的建议才以中正称之。而所谓求女则应如王逸所说,乃是求贤臣,即通过寻求其他贤臣的理解、帮助而改变自己在政治上孤立无援的危局。很显然,由于把三者都放在了《离骚》以男女喻君臣的背景下,使它们得以互为贯通,互为映衬,这就使我们不仅加深了对三者的理解,而且也使整个《离骚》的后半部分因为三者的彼此呼应而变得更加意畅词顺。
四、对人的社会实践,特别是言语活动的复杂性给予高度重视,力避机械武断,简单从事
众所周知,人类不仅是理性动物,也是一种感性动物,因此可以说人的所有社会活动都不可能是严格按照客观的理性、科学的逻辑进行的,语言活动更是如此。因此在理解与先秦两汉文学相关的文献材料时,笔者认为对于这些历史文献所承载信息的复杂性也必须予以特别的关注,力避前人研究的不周延性。举例来说,如对兴的认识,有不少学者都喜把赋比兴之兴理解为触景生情,这显然是带有望文生义之嫌的。因为触景生情固然是先写外物,然后再说人事,但师法自然、假托于物也同样是先写外物,然后再说人事。先物后人的表述形式与触景生情显然并不是一对一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仅凭直觉就武断地认为这种先物后人的语言形式就是触景生情的体现,这样的结论显然太草率了。
再譬如对于赋的探讨,有不少学者都认为汉大赋的曲终奏雅乃是志在讽谏,或者也可能是作家内心矛盾的反映。志在讽谏或作家内心有矛盾,固然都可呈现为曲终奏雅的形态,但骋才宣情,炫示藻采,追求淋漓尽致、登峰造极的超越性宣泄也同样可以以曲终奏雅为掩护,为自己的合法性披上一件有效的外衣。表象虽只一个,但形成这种表象的原因却很多,面对这种情况我们显然也是不能轻下结论的。
依据人文素质教育理念,在原有课程体系基础上修改和完善,无需另建一套课程体系,而是使新增设的人文素质教育课程与原有的课程相互照应,融于同一个大的课程体系中,形成一个有机的课程整体,使课程结构更合理、更科学。具体如下:一是在通识课程中增设最基本的人文素质教育必修课程,如人文素质教育通论、现代社交礼仪、美学与美育、中国通史、古典名著导读与鉴赏、实用书法书写与欣赏、世界名曲欣赏等,并给予相应的学分。二是结合学科课程渗透人文素质教育。如古代文学教师可以结合专业必修课、专业选修课、公共选修课等在教学中对文学院以及全学院学生进行人文素质教育。三是根据专业特点开设与其相对应的人文素质教育课程。可以在专业必修课中增设相应的专业人文素质教育课程,并给予相应的学分,如开设哲学史、戏剧史、教育史等。
二、调整教学内容
这是强化大学生素质教育与培养的关键。文学是民族文化的魂魄,中国古代文学披露的是华夏民族的精气神、炎黄子孙的奋斗史、华夏江山的正气歌,其中蕴含着深厚的人文精神财富。古代文学教学内容要彰显人文素质的精华。既要固守文化传承,使古代文学的精华得以继承和发扬,培养深厚的人文底蕴,还要强化古代文学中的创新精神和创新意识,古代文人提出众多创新思想:“守旧无功”“质疑问难”“濯去旧见以来新意”“不泥古”等。古代文学中的创新精神和创新意识,成为培养创新人才精神上的根基和文化价值取向,古代文学把创新作为新型人文人才的培养目标,使学生树立创新意识,与时俱进。更要关注情商教育,培养现代人文精神。提升思想境界,发展健康个性,塑造健全人格,使之成为学生面对社会压力、人生挫折的动力源泉。
三、建设师资队伍
教师是学生人文素质教育的主导,师者深厚的人文素质储备,是教师队伍建设的关键。师者应具有广博而深厚的文化底蕴,融文学、史学、哲学、艺术、审美、天文、地理等各领域为一炉,以敏锐深邃的时代感受,形成对生命、对生活、对社会的独特体悟。教师的人文素养,便是教之内功、师之根本。师资队伍建设,要注意师资来源,应尽量从本校现有的授课教师中挑选,个别的可外聘;师资培训,可采取校内、校外两种方式。从事必修课和专业课讲授的教师可参加校外举办的高级培训班或培训中心的学习。一般的授课教师要参加校内普通培训班的学习,以了解人文教育的指导思想、基本内容、基本方法等知识,提高全体教师的人文素养和教育水平。
四、营造文化氛围
重视社会实践环节,拓展人文素质教育的培养空间。校园环境的文化氛围,对学生人文素质教育与培养具有强大的潜移默化的作用。开展多元文化活动,使学生的人格得到塑造,个性得到发展,精神得到升华。如请专家学者作系列人文讲座或学术报告,引导学生提高人文素养;以校报、校园网和广播站为载体,开设人文教育专栏,拓展校园文化活动空间;建立人文社团,如新闻、文学、楹联、艺术等协会或社团;开展健康向上、格调高雅、内容丰富的校园文化生活,包括开展古典名著读书报告会、经典诵读和演讲比赛等活动。老师还应充分利用现有的空间来营造浓厚的人文氛围,使学生从中学习知识、开阔视野、美化心灵、娱乐身心,是培养学生人文底蕴、塑造学生人文情怀的有效途径。
五、结语
论文关键词: 古代文学 人文精神 教学
论文摘 要: 古代文学作品中蕴含着深厚的人文精神,在古代文学的教学过程对其进行有意识的发掘与弘扬,有益于陶冶学生性情与塑造其价值信仰。在具体教学实践中教师需要以文本为中心,使学生打好学识基础,引入性情领会,进而贯通历史蕴含与当下情怀,由此解读出古代经典文学作品的人文价值。
就面向过去的古代文学而言,其教与学的过程就是对历史维度的文学作品、文学作家、文学现象,以及内在规律进行全方位的探索与认知。而在这一历程中所面临的文本对象及其承载的文化精神内涵可以说是一种历史传承下来的深湛智慧精华。对于后来者来说,它不仅仅是一种知识,更可以在其中寻找一个精神的栖居之地,进行个人心灵、道德、价值观、人生观的洗礼与重塑。而这也就是悠久传统孕育的古代文学的人文精神的价值体现之一。
但是,即使一个蕴含丰富的矿藏也需要开采者得其矿脉而入才能真正发掘到其中的精髓,所以在古代文学人文精神教学传递的路途上,如何进行是需要在教学实践中慎重思虑和实施的。面对古代文学文本,教学的环境与一般的读者阅读有所不同,它不仅仅是个人化的阅读与随想式的感悟,更要在一种公共的语言环境中对文本进行品读、分析,其所面临的不单是一个个体对于文本的阐释问题,还需要在课堂的对话条件下对古代文学的人文精神进行适度和妥帖的传达,才能使其对学生主体自身的思想与情感产生一定的辐射影响,从而发挥出古代文学所蕴含的人文精神的价值。
一、以文为本
人文教育,因为其对于学生主体的道德完善与人格成长的重要意义而备受青睐。而对“人”的完善与培养,一直是其所追崇的目标。但是所谓“人”的塑造实现不是理论的空谈,它是要在具体的教学中凭依着“文本”所开拓生发的环境而衍生的。在教师、学生、文本三者构成的教学环境中,无论是作为导引者的教师,还是作为接受者的学生,他们二者对于人文精神的传达与领悟都离不开以“文”为本的立场。
在古代文学教学的进程中要解读历代作家的信念理想、人文情怀与艺术精神,就需要直接地接触作品,浸入文本思路,与文本共同思想进而体会领悟。从这个意义上说,教学活动便是围绕着一定的文本,以一种师生对于文本的解读与阐释贯穿始终。所谓“论从史出”,一切的阐释都不是空中楼阁,而是应以文本语义为基础,以忠实于文本原意为基本原则。而古代文学作品作为一种经典文本,它对学生来说,是一种历史性的存在,其与当下语言与文化存在一定时空落差,尤其所呈现的语言文字的古老性,有时候会成为学生理解文本语义的一重障碍。
就作为中国古代文学中最古老的一部诗集——《诗经》而言,如果不首先跨越文字的意义障碍,真正地解读似乎是很难继续深入的。就《诗经·豳风·七月》而言,在具体的教学实践中,学生在大多数情况下会首先被古老的文字语义与陌生的文化背景阻隔了深入的学习思维,文字的障碍就凸显出来。文字的困难性会让学生产生一定的挫折感,这在许多时候显然成为了学生学习进程中的一个问题。而更关键的是,在作品阅读中,如果文字意义的辩定与解析不明就会使得接下来文意疏通、诗意理解和精神升华等一系列的教学导向发生偏差与误读。譬如《诗经·豳风·七月》第二章有“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一句,从前句可辩,文意说的是春季女子采桑之事,但是暖暖的春日中,女子之伤悲与担心忧惧又作何解呢?朱东润《中国历代文学作品》中注释曰:“采桑女心里伤悲,害怕被公子们掳去。”显然这里是把“公子”理解为一种富贵人家的子弟的普遍意义。而学生往往会从自己习惯语言意识中判定:“公子”专指男性,再与“掳”字联系往往在脑海中解读成了一种强抢民女的意味。这时就需要在教学过程中结合相关文献进行深入的文字辨析:“公子,乃女公子也。此采桑之女,在豳公之宫,将随为公子嫁为媵,故治蚕以备衣裳之用,而于采桑时忽然悲伤,以其将及公子同归也。”[1]而“归”字之意也不是“回归”而是“女子出嫁”。由此,进一步引申出“古代贵族嫁女必以侄娣从之”的媵婚制习俗。而在此语义与文化的背景上,再发掘“女心伤悲”的情感蕴含就会从直接的“社会冲突意义”进而向女子“恐远父母兄弟”,以及“伤春悲己”的情感角度继续发掘。
上述所言的教学过程与思路作为一个例证突出的是对文本的解释与依赖,也许从某种程度上有些趋于传统的知识性的辨析,但是它并不完全等同于主张僵硬的知识灌输,而是着意表明一种“打好基础”的教学立场。毕竟中国古代文学文本相对于其他文本来说具有历史意义的特殊性,而无论从教师还是学生的角度讲,文本识别与语义辨析不是教学的终点站,而是我们搭建的必要的脚下的桥梁,有了它的沟通,教与学才能自然实现理解的目的。
二、引入性情
文学始终都是人的文学,历代的经典作品中往往蕴含着深厚的人生情感与深刻的生命感悟。而通过文学作品接触与领悟凝结于其中的个人与民族的信仰情操精髓,对于陶冶接受者的精神品位与人文素养,是有着显而易见的效应的。而要达成这个目标效果,显然仅仅依靠古代文学教学中对作品文本的语义和文献的考证讲析和概念传达是不够的,真挚地深入文学作品解读其人文情感,还需在文学课堂上引入性情来体验与主导。这也就意味着,教师不仅要掌握传统的方法解读文本,将学生带入古典语境,而且应在教学中“发扬真美,以娱人情”,[2]引导学生通过可感的形象,自然地感受文学的生命力。
经典的文学作品往往具有鲜明的意象、深远的意境与不羁的想象,对于它的解读,理性的拆解与分析有时候往往会有损其情境的浑融和圆满,直接的结论宣导也无益于对作品真正的理解。而性情化的解读方式有时会对作品情志的传达起到一种直接的作用。 转贴于 所谓性情化的作品解读实质上是一种倾向于领悟式的体验阅读与理解,它重在实践一种获得结论的过程,从而使学生在富有情感的环境感召下,激发自身对作品情感体验的认同。引入性情主导的文本教学,有时可以通过对经典原著文本的熟读,先获得文本语感,然后在反复吟咏体味中,感知古文意象,领会情境,积累情感,从而深入到对文本的深层体会中。当然这首先要建立在语义畅通、文化熟悉的基础之上。以《诗经·周南·芣苡》为例,这是一首古老的歌谣。文学史中多称其是“一首描写妇女们采摘芣苡的劳动之歌,全诗洋溢着欢愉之情”。但是这一主题概要显然需要具体的阅读体会才能真正被消化。而对这首十分简短的作品,许多理性分析与探究似乎并不利于帮助学生理解其审美之妙境。譬如从《诗序》说“妇人乐有子矣”出发考量“芣苡”的“治愈不孕”药用之途,由此来发掘先民对生殖的崇拜和狂热的诗歌主题。这显然是一条深入发掘诗歌内涵的有益思路,但是却似乎忽略了诗中蕴含的情感与情绪的直接传达。《芣苡》全诗十二句,只换了六个动词,形成了一种轻快的节奏,此时富有情感的诵读可以说是体会诗歌欢乐情绪的一种直接方式。而要体会整体的诗境,也不妨在理性解读与知识消化之后,以一种真实的心灵和想象来领悟《芣苡》的完整情境:“读者试平心静气,涵咏此诗,恍听田家妇女,三三五五,于平原绣野,风和日丽中,群歌互答,余音袅袅,若远若近,忽断忽续,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旷。”[3]这种心旷神怡的陶冶,也是涵养性情与品格的重要方式。
教学中性情引入的主张,可以说是一种基于以“情”体“情”的思维,它虽然倾向于体悟性情感阅读,但却是应以一定的知识作为基础的。它追求的应是一种有知有情的既朴实又富有性灵的教学过程。
三、当下重塑
古代作品蕴含深厚的人文精神,但其要在教学中充分发挥效力,则需要跨越历史与当下的距离来形成最终的共鸣,从而能够走进当下,进入学生人格成长与培养的发展历程,彰显古代文学人文蕴含之于现实与人生的价值。
一般普遍认为,作品的意义和精神可以从很多层次上来理解,即作品创作时的原意、文本被作者完成之后流传中的阐释与当下对文本意义生成的理解。那么在古代文学的教学中,显然需要面对这重重意义解读。首先必须考虑的是作品酝酿与诞生时的本意,它虽不一定是解读作品的唯一准则,但确是不能忽视的生成起点。而在其完成之后于历史变迁中不同文化视野下的解读,作为曾经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与作品共生传播了。那么处于当下环境的教学,明显在时间与文化空间上与其所面对的文本存在距离,于是作为诠释者的教师则需要沟通“彼”与“此”,将历史语境中的文本移于当下文化语境中,让学生形成与文本的沟通。
于是,古代文学教学的课堂中便似乎面临着两个方向的发掘与引导。既要引领学生走入过去,重新体验文学之作本身所指人文境界,又要走出来立足当下,让学生自身的人文精神感受融入文本所传达的人文意义境界。毕竟“解释传统的根本要义就在于指向现在,射向当前”。[4]而古代文学教学对于人文精神的发掘的意义也恰在于这种传统生命精神对现代生存的启迪。在教学过程中以当下意识阐释经典文本新的价值内涵与精神意义时,可以说既是对于它的重塑又是一种有生命力的传承。但是含蓄蕴藉的古代文学本身,以及历代文论的繁复和时代的远离,使得当下教学环境中对古代文学文本的意义与精神的理解趋于复杂。那些文学之作中既有一种于历史流变中凝固的价值核心,又具有随文化环境不停变化的丰富的意义和当下的多重阐释可能。于是在教学这个公共语言环境中,面对着当下多元的阐释与趋向过度的解释,古代文学作品中新的精神价值的重塑在注重其走进当下进程、体现当下关怀的同时,还需在慎重选择中以一种适度性的立场来贯通古今。
参考文献:
[1]姚际恒.诗经通论[M].北京:中华书局,1958.
[2]鲁迅.鲁迅全集(八)[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论文摘 要: 古代文学作品中蕴含着深厚的人文精神,在古代文学的教学过程对其进行有意识的发掘与弘扬,有益于陶冶学生性情与塑造其价值信仰。在具体教学实践中教师需要以文本为中心,使学生打好学识基础,引入性情领会,进而贯通历史蕴含与当下情怀,由此解读出古代经典文学作品的人文价值。
就面向过去的古代文学而言,其教与学的过程就是对历史维度的文学作品、文学作家、文学现象,以及内在规律进行全方位的探索与认知。而在这一历程中所面临的文本对象及其承载的文化精神内涵可以说是一种历史传承下来的深湛智慧精华。对于后来者来说,它不仅仅是一种知识,更可以在其中寻找一个精神的栖居之地,进行个人心灵、道德、价值观、人生观的洗礼与重塑。而这也就是悠久传统孕育的古代文学的人文精神的价值体现之一。
但是,即使一个蕴含丰富的矿藏也需要开采者得其矿脉而入才能真正发掘到其中的精髓,所以在古代文学人文精神教学传递的路途上,如何进行是需要在教学实践中慎重思虑和实施的。面对古代文学文本,教学的环境与一般的读者阅读有所不同,它不仅仅是个人化的阅读与随想式的感悟,更要在一种公共的语言环境中对文本进行品读、分析,其所面临的不单是一个个体对于文本的阐释问题,还需要在课堂的对话条件下对古代文学的人文精神进行适度和妥帖的传达,才能使其对学生主体自身的思想与情感产生一定的辐射影响,从而发挥出古代文学所蕴含的人文精神的价值。
一、以文为本
人文教育,因为其对于学生主体的道德完善与人格成长的重要意义而备受青睐。而对“人”的完善与培养,一直是其所追崇的目标。但是所谓“人”的塑造实现不是理论的空谈,它是要在具体的教学中凭依着“文本”所开拓生发的环境而衍生的。在教师、学生、文本三者构成的教学环境中,无论是作为导引者的教师,还是作为接受者的学生,他们二者对于人文精神的传达与领悟都离不开以“文”为本的立场。
在古代文学教学的进程中要解读历代作家的信念理想、人文情怀与艺术精神,就需要直接地接触作品,浸入文本思路,与文本共同思想进而体会领悟。从这个意义上说,教学活动便是围绕着一定的文本,以一种师生对于文本的解读与阐释贯穿始终。所谓“论从史出”,一切的阐释都不是空中楼阁,而是应以文本语义为基础,以忠实于文本原意为基本原则。而古代文学作品作为一种经典文本,它对学生来说,是一种历史性的存在,其与当下语言与文化存在一定时空落差,尤其所呈现的语言文字的古老性,有时候会成为学生理解文本语义的一重障碍。
就作为中国古代文学中最古老的一部诗集——《诗经》而言,如果不首先跨越文字的意义障碍,真正地解读似乎是很难继续深入的。就《诗经·豳风·七月》而言,在具体的教学实践中,学生在大多数情况下会首先被古老的文字语义与陌生的文化背景阻隔了深入的学习思维,文字的障碍就凸显出来。文字的困难性会让学生产生一定的挫折感,这在许多时候显然成为了学生学习进程中的一个问题。而更关键的是,在作品阅读中,如果文字意义的辩定与解析不明就会使得接下来文意疏通、诗意理解和精神升华等一系列的教学导向发生偏差与误读。譬如《诗经·豳风·七月》第二章有“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一句,从前句可辩,文意说的是春季女子采桑之事,但是暖暖的春日中,女子之伤悲与担心忧惧又作何解呢?朱东润《中国历代文学作品》中注释曰:“采桑女心里伤悲,害怕被公子们掳去。”显然这里是把“公子”理解为一种富贵人家的子弟的普遍意义。而学生往往会从自己习惯语言意识中判定:“公子”专指男性,再与“掳”字联系往往在脑海中解读成了一种强抢民女的意味。这时就需要在教学过程中结合相关文献进行深入的文字辨析:“公子,乃女公子也。此采桑之女,在豳公之宫,将随为公子嫁为媵,故治蚕以备衣裳之用,而于采桑时忽然悲伤,以其将及公子同归也。”[1]而“归”字之意也不是“回归”而是“女子出嫁”。由此,进一步引申出“古代贵族嫁女必以侄娣从之”的媵婚制习俗。而在此语义与文化的背景上,再发掘“女心伤悲”的情感蕴含就会从直接的“社会冲突意义”进而向女子“恐远父母兄弟”,以及“伤春悲己”的情感角度继续发掘。
上述所言的教学过程与思路作为一个例证突出的是对文本的解释与依赖,也许从某种程度上有些趋于传统的知识性的辨析,但是它并不完全等同于主张僵硬的知识灌输,而是着意表明一种“打好基础”的教学立场。毕竟中国古代文学文本相对于其他文本来说具有历史意义的特殊性,而无论从教师还是学生的角度讲,文本识别与语义辨析不是教学的终点站,而是我们搭建的必要的脚下的桥梁,有了它的沟通,教与学才能自然实现理解的目的。
二、引入性情
文学始终都是人的文学,历代的经典作品中往往蕴含着深厚的人生情感与深刻的生命感悟。而通过文学作品接触与领悟凝结于其中的个人与民族的信仰情操精髓,对于陶冶接受者的精神品位与人文素养,是有着显而易见的效应的。而要达成这个目标效果,显然仅仅依靠古代文学教学中对作品文本的语义和文献的考证讲析和概念传达是不够的,真挚地深入文学作品解读其人文情感,还需在文学课堂上引入性情来体验与主导。这也就意味着,教师不仅要掌握传统的方法解读文本,将学生带入古典语境,而且应在教学中“发扬真美,以娱人情”,[2]引导学生通过可感的形象,自然地感受文学的生命力。
经典的文学作品往往具有鲜明的意象、深远的意境与不羁的想象,对于它的解读,理性的拆解与分析有时候往往会有损其情境的浑融和圆满,直接的结论宣导也无益于对作品真正的理解。而性情化的解读方式有时会对作品情志的传达起到一种直接的作用。
所谓性情化的作品解读实质上是一种倾向于领悟式的体验阅读与理解,它重在实践一种获得结论的过程,从而使学生在富有情感的环境感召下,激发自身对作品情感体验的认同。引入性情主导的文本教学,有时可以通过对经典原著文本的熟读,先获得文本语感,然后在反复吟咏体味中,感知古文意象,领会情境,积累情感,从而深入到对文本的深层体会中。当然这首先要建立在语义畅通、文化熟悉的基础之上。以《诗经·周南·芣苡》为例,这是一首古老的歌谣。文学史中多称其是“一首描写妇女们采摘芣苡的劳动之歌,全诗洋溢着欢愉之情”。但是这一主题概要显然需要具体的阅读体会才能真正被消化。而对这首十分简短的作品,许多理性分析与探究似乎并不利于帮助学生理解其审美之妙境。譬如从《诗序》说“妇人乐有子矣”出发考量“芣苡”的“治愈不孕”药用之途,由此来发掘先民对生殖的崇拜和狂热的诗歌主题。这显然是一条深入发掘诗歌内涵的有益思路,但是却似乎忽略了诗中蕴含的情感与情绪的直接传达。《芣苡》全诗十二句,只换了六个动词,形成了一种轻快的节奏,此时富有情感的诵读可以说是体会诗歌欢乐情绪的一种直接方式。而要体会整体的诗境,也不妨在理性解读与知识消化之后,以一种真实的心灵和想象来领悟《芣苡》的完整情境:“读者试平心静气,涵咏此诗,恍听田家妇女,三三五五,于平原绣野,风和日丽中,群歌互答,余音袅袅,若远若近,忽断忽续,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旷。”[3]这种心旷神怡的陶冶,也是涵养性情与品格的重要方式。
教学中性情引入的主张,可以说是一种基于以“情”体“情”的思维,它虽然倾向于体悟性情感阅读,但却是应以一定的知识作为基础的。它追求的应是一种有知有情的既朴实又富有性灵的教学过程。
三、当下重塑
古代作品蕴含深厚的人文精神,但其要在教学中充分发挥效力,则需要跨越历史与当下的距离来形成最终的共鸣,从而能够走进当下,进入学生人格成长与培养的发展历程,彰显古代文学人文蕴含之于现实与人生的价值。
一般普遍认为,作品的意义和精神可以从很多层次上来理解,即作品创作时的原意、文本被作者完成之后流传中的阐释与当下对文本意义生成的理解。那么在古代文学的教学中,显然需要面对这重重意义解读。首先必须考虑的是作品酝酿与诞生时的本意,它虽不一定是解读作品的唯一准则,但确是不能忽视的生成起点。而在其完成之后于历史变迁中不同文化视野下的解读,作为曾经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与作品共生传播了。那么处于当下环境的教学,明显在时间与文化空间上与其所面对的文本存在距离,于是作为诠释者的教师则需要沟通“彼”与“此”,将历史语境中的文本移于当下文化语境中,让学生形成与文本的沟通。
于是,古代文学教学的课堂中便似乎面临着两个方向的发掘与引导。既要引领学生走入过去,重新体验文学之作本身所指人文境界,又要走出来立足当下,让学生自身的人文精神感受融入文本所传达的人文意义境界。毕竟“解释传统的根本要义就在于指向现在,射向当前”。[4]而古代文学教学对于人文精神的发掘的意义也恰在于这种传统生命精神对现代生存的启迪。在教学过程中以当下意识阐释经典文本新的价值内涵与精神意义时,可以说既是对于它的重塑又是一种有生命力的传承。但是含蓄蕴藉的古代文学本身,以及历代文论的繁复和时代的远离,使得当下教学环境中对古代文学文本的意义与精神的理解趋于复杂。那些文学之作中既有一种于历史流变中凝固的价值核心,又具有随文化环境不停变化的丰富的意义和当下的多重阐释可能。于是在教学这个公共语言环境中,面对着当下多元的阐释与趋向过度的解释,古代文学作品中新的精神价值的重塑在注重其走进当下进程、体现当下关怀的同时,还需在慎重选择中以一种适度性的立场来贯通古今。
参考文献:
[1]姚际恒.诗经通论[m].北京:中华书局,1958.
[2]鲁迅.鲁迅全集(八)[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