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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本真精选(五篇)

发布时间:2023-10-09 17:40:34

序言:作为思想的载体和知识的探索者,写作是一种独特的艺术,我们为您准备了不同风格的5篇生命的本真,期待它们能激发您的灵感。

篇1

话题沉重!但这种现象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并不鲜见,而且绝非危言耸听:七成自杀缘于抑郁症!全世界5%左右的人口,都会在其一生中的某个时段受到抑郁症的影响;抑郁症目前已成为世界第五大疾病,其确诊率在过去50年里翻了一倍;专家预计,到2020年时,抑郁症很可能会成为仅次于心脏病的第二大疾病。

有人调侃抑郁症是“现代生活的一种奢侈”,又像是“一种现代瘟疫”。其实,说抑郁症是一种“心灵感冒”或许更为合适,因为它古已有之,早为人们所见识。公元前5世纪,古希腊医生希波克拉底首次提出了抑郁症是一种精神疾病的观点,概略认识到心理障碍具有生理基础。

在中外古典文学作品里,对于抑郁症患者及症状的描述不乏其例。

莎士比亚戏剧《麦克白》第5幕第3场中,那个心怀鬼胎的篡位国王麦克白,在得知给他出馊主意的妻子已被“扰乱了神经”之时,狂怒地对医生嚷道:“你难道不能诊治一个病态的心理,从记忆中拔出一桩根深蒂固的忧郁,拭掉那写在脑筋上的烦恼,用一种使人忘却一切的甘美的药剂,把那堆满在胸间、重压在心头的积毒扫除干净吗?”

而小说《红楼梦》里终日郁郁寡欢的林黛玉,把更多的伤感化在了诗句中:“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篇2

摘要本文解析了华兹华斯诗意理想的两个重要要素――“自然”和“孩童”,通过分析其倡导的“回归自然”和“复归孩童”的理念,阐释了诗人精神乐园的两种状态及两者的内在关系,并籍此激发我们对生命本真的思考。

关键词:华兹华斯 自然 孩童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威廉姆・华兹华斯(William Wordsworth,1770-1850)是19世纪英国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其诗主要描写湖光山色和田园生活,歌咏大自然的美。其艺术成就主要体现在对19世纪前半叶英国下层社会人民生活的反映;对自然的描写;对英国诗歌发展的影响等三个方面。

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人与自然的关系变得更密切、更自觉。自然是人类的哺育者,也是人类的朋友和导师,人类不但和自然有着物质上的联系,而且也产生了精神的关系,自然使人们惊叹、赞美、恐怖……,自然迫使人类斗争,使人类在斗争中变得更勇敢、坚强、聪慧。诗人正是凭借这一理解,才向我们展现了他美轮美奂的精神伊甸园。在中国,华兹华斯在20世纪70年代被介绍为:“华兹华斯从客观唯心主义出发,在肯定永恒的绝对的‘神’的前提下,把诗的目的说成是赞美人性和自然,以及证明这两者的内在联系,从而谋求人与神的契合。”“他一方面对社会现实妥协,另一方面又妄想历史开倒车,回到幻想的纯朴自然。”这一时期国内对他的诗歌和诗歌创作理论主要持否定批判态度。及至80年代,国内对这位杰出的诗人开始重新审视,给了他较为公正客观的评价。到了90年代,学界开始将华兹华斯与我国的老子或陶渊明进行比较研究。虽然评价不一,但有一点是共同的:作为一名伟大的自然诗人,华兹华斯主要讴歌了对自然和婴孩的情感,追述了自身从孩提到成熟诗人的心路历程。“自然”和“孩童”分别构筑了诗人诗意理想的两个重要要素。通过分析此二要素及其内在关系,本文得出结论:诗人面对动荡不安的社会,心中充满了恐惧、不安、焦躁,希冀在美丽和谐的大自然和天真永恒的儿童世界里,找到自己的精神家园,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在当今纷繁复杂的社会,这一主题仍有一定积极意义。

一 “自然”――诗人一切的一切

华兹华斯因其大量咏颂自然的诗歌而被人们称为“大自然祭司”,他对大自然的热爱与崇拜到了痴狂的程度。他对自然的描写不单局限于自然景物本身,更着力渲染的是这些自然景物在其心目中甜美的感受和愉悦的体验。他用心灵去抚摸自然中的万事万物,去聆听自然中的天籁之音,去凝视自然中曼妙无比的景象。大自然是他创作的源泉,自然中的万事万物通过诗人的心灵进入其诗意世界,幻化成一种印象、一种向往。诗人由衷地说道:“自然对于我是一切中的一切”。华兹华斯认为与自然朝夕相处有益于人们道德水平的增长。农民自幼生活在山谷、河流、田野之间,因此成长得纯朴、勇敢、坚毅。在城市里,当人们无法逃避人欲横流的丑恶社会时,如果偶尔回顾一下过去所看过的瀑布、森林、山峦、湖泊,回想一下自己在它们面前凝神时的心情,就可以重新得到斗争下去的勇气。这种从自然中寻找力量、美感、和智慧的要求,是促使华兹华斯描写自然的动力。在华兹华斯的心目中,自然意味着美丽的乡村,乡村景色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他认为乡村是一个快乐和谐的世界,这里处处美丽幸福。相反在城市里,“无尽无休的社会交往消磨了人的精力和才能,损害了人心感受印象的灵感,”人和自然的关系是不和谐的,人远离大自然,变得无根所依。

由此,诗人在他的诗意世界里表达了对自然界中所蕴含的人与自然亲和关系的渴望之情,他的诗歌充满了自然的魅力和田园生活的惬意,美丽的大自然在诗人心目中成了精神乐园和理想王国。投进大自然的怀抱,诗人一方面窥见了普通的花鸟草虫,听到了鸟儿动听的鸣唱,由此写下了不朽的诗篇,表达了他对这些事物的赞美和喜爱之情。例如在《致布谷鸟》中,诗人静卧在山谷中,静听早春的布谷鸟的啼声,仿佛觉得布谷不再是一只鸟,而化成一个无形的“声音”,一个徘徊飘荡的声音,这声音既出现在身边,又仿佛回荡在远处。这声音勾起了诗人对儿时的回忆,在孩提时代,他总是被那从四面传来的呼唤声所吸引,但却不见它的踪影。布谷鸟的啼声让诗人产生幻觉,仿佛天地忽然变成了仙境,自己又一次体验到童年的天真和欢乐。对华兹华斯来说,自然界中这些寻常的草木鸟虫好似亲密无间的朋友,和诗人进行着心与心的交流,陶冶了诗人的情操,净化了诗人的灵魂,在这里他不再感到孤独和寂寞;另一方面,自然界的山山水水塑造了诗人的灵魂,使他和大自然融为了一体,成为大自然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当他成为一名成熟的诗人时,大自然秀美的山川,清澈的湖水,蔚蓝的天空,皎洁的月光,飘浮的白云在他眼里变得更加美丽诱人,并成为诗人诗歌创作的源泉。

华兹华斯在《咏水仙》这首诗中描述了他的精神历程。诗人居住在他“不可理解的世界”中,寻找不到自己真正的朋友,倍感孤独,寂寞,漫无目的。于是“独自漫步,像山谷上空/ 独自飘游的一朵云霓,/蓦然举目,望见一丛/金黄的水仙,缤纷茂密,/在湖水之滨,/树荫之下,/正随风摇曳,舞姿潇洒……。”诗人顿足凝望,立即被眼前的这番景色所迷住,孤独,寂寞荡然无存,代之而来的是心中那种甜美的感受。这舞姿婆娑的金黄色的水仙花进入诗人的视觉,传递着温柔,友善,深入诗人的心灵深处,与诗人进行着心与心的交融,两者达到了精神上的共鸣。水仙花如天上的星星,在闪烁。它们似乎是动的,沿着弯曲的海岸线向前方伸展。诗人为有这样的旅伴而欢欣鼓舞、欢呼雀跃。在诗人的心中,水仙代表了自然的精华,是自然心灵美妙的表现。但是欢快的水仙并不能时时伴随诗人身边,诗人离开了水仙,心中不时冒出孤独寂寞的情绪。这时,诗人写出了一种对社会、对世界的感受:那高傲、纯洁的心灵在现实世界只能郁郁寡欢。当然,诗人脑海深处不时会浮现出水仙那美妙的景象,这时的诗人会情绪振奋、欢欣鼓舞。诗歌的基调是浪漫的,同时带着浓烈的象征主义色彩。可以说诗人的一生只在自然中找到了寄托。而那平静、欢欣的水仙就是诗人自己的象征,在诗中,诗人的心灵和水仙的景象融合了。这首诗虽然是咏水仙,但同时也是诗人自己心灵的抒发和感情的外化。对诗人而言,此时的水仙花不再是一簇普通的植物,而变成了诗人亲密无间,知心的朋友。而诗人呢,在孤独寂寞时,在不知不觉中找到了生命中永恒的契机。这里的一切处处充满了和谐,花和风,花和水,花和云等之间营造了一种和谐幸福的氛围。这种氛围感染了诗人,使诗人内心涌起一种甜美、愉悦的感受,体验着欢欣与鼓舞。水仙花――自然的化身在他眼里富有灵性与活力,医治了他孤独的心灵,给了他精神动力。此时的诗人在精神上飘游于山谷上空,大自然变成了他的精神归宿和乐园。

二 童年――生命本真之所在

华兹华斯诗意理想的另一要素是其“孩童”情怀,他对大自然的挚爱,相当程度上是通过对童稚的迷恋和尊崇而流露的。他内心深处的孩童就像高山上的白雪,圣洁无暇。童年是社会腐蚀前的纯真状态,是人性完美的象征。正因如此,诗人才会踏破铁鞋去寻觅杜鹃鸟的踪迹,去聆听那神奇的叫声,直到召回那魂牵梦绕的童年(To the Cuckoo)。孩童是想象的天使,真理的体现,他们和大自然没有距离。他们用直观的方法去感知真理,感知自然之真谛。他们没有成人的所谓分析和智慧,童年是幸福而快乐的,因而是永恒的。像追求回归自然一样,诗人同样视童年为其精神乐园,因为童年代表了天性。在《致彩虹》中,诗人由衷地写道:“孩童是成人之父,希望在我的岁月里贯穿着对天性的虔诚。”“孩童是成人之父”看似有悖常理,但它恰恰是诗人对童真的眷恋与追求的表白,亦即对自然虔诚的爱的宣言。

诗人复归孩童的理念在长诗《永生的信息》中得到了更为深刻的阐述。在这首长诗中,诗人明确提出了“灵魂前存在”这一理念,他认为,人的灵魂始于出生之前,是上帝在天国的恩赐,在孩童时期,人类的精神沐浴在天国的明辉中,一切是那样得纯洁、和谐与美丽。但随着儿童渐渐长大,圣洁的明辉也逐渐远去,人类的灵魂开始被世俗的杂念所侵蚀,最后明辉尽失,童真不在。因此,在他看来,童年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年华,儿时的华兹华斯与大自然建立了亲密而和谐的关系,在大自然的怀抱里他尽情地嬉笑玩耍,童年有不尽的欢乐和幸福。童年的他与大自然的亲和关系为他日后成为“大自然的歌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儿时的回忆成为他诗歌的创作源泉。华兹华斯把自然作为其心灵的归依,童心架起了他通向心灵伊甸园的桥梁。诗人认为,童心一旦失去,人就没了参悟自然的能力,而一旦失去这种能力,热情就会泯灭,心灵也就得不到抚慰。正是由于他对自然和孩童有如此的参悟,他才在童心中寻觅到了“真”,在自然中找到了“诚”。这二者正是诗人一生的追求。

诗人在《我们是七个》(We are Seven)这首小诗中为我们展示了他对童真的崇拜与向往。诗的大意是一位生命力旺盛,呼吸轻快,四肢充满活力的孩童,固执地认为他们有兄妹七个,而事实是其中的两个已经死去。很显然,依理性社会成人的智慧和分析方法他们只有五个兄妹,而女孩则固执地重复“我们有兄妹七个”,诗人被眼前这位充满活力,天真烂漫的女孩违背常理的回答所震慑。这位女孩尚未涉入成人世界,不知道“生”和“死”的概念,因为他们是用直觉和感情来判断周围的事物,一兄一姐生时与她情同手足,死后他们虽阴阳两隔,但墓地离家仅数步之遥,她仍与他们日日相依相伴,欢度着美好时光。虽然他们的身躯相离,但他们的心灵却是相通的,自然,他们两个不该从七个兄妹中消失,是永恒的。诗人被眼前的女孩所打动,精神得到升华。这首诗间接地反映了诗人对儿童世界所充满的天真,活力,永恒的渴求及对成人混浊的理性社会的反感。

从以上对华兹华斯诗意理想中所展示的诗人对自然和孩童的喜爱和拜敬的分析和阐释,可见“回归自然”是诗人精神追求的目的。即:追求精神乐园中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而“回归孩童”则是诗人达到精神乐园的手段和方式。即:只有转向了过去欢乐永恒的童年,才能实现人与自然的亲和。因为只有那些“最初的感情和最早的回忆”是任何力量无法摧毁的。故此,无论在他想象的诗意世界里,还是在他晚年的隐居生活中,均表现了诗人所渴求的精神乐园,以摆脱由于当时的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和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在他内心深处所引起的恐慌,紧张和不安,并通过诗歌重新选择希望和永生。正可谓是一种“竞争,争论,斗争的声音,”是代表诗人所处时代的人“挑战占统治地位的现代价值观念”,是诗人对当时社会所存在的问题的积极思考和探究, 在当时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他这种对生命本真的执着追求精神,即使对我们生活在现代高科技和信息化时代的人们来说,也值得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从中悟出些什么。

参考文献:

[1] 傅修庭:《关于华兹华斯几种评价的思考》,《上饶师专学报》,1985年第2期。

[2] 北大西语系资料组编:《从文艺复兴到19世纪资产阶级文学家艺术家有关人道人性论言论选辑》,商务印书馆,1971年版。

[3] 郑敏:《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华兹华斯的再评价》,《南京大学学报》,1981年第4期。

[4] 葛桂录:《道与真的追寻:老子于华兹华斯中的复归婴孩观念比较》,《南京大学学报》, 1999年第2期。

[5] Standford,Muriel and Drek Stanford,eds.Tribute to Wordsworth: a miscellany of opinion for the centenary of the poet’s death[C]N.Y.:Kennikat Pr.,1950.

作者简介:

篇3

[关键词]意象诗;生命意识;本真呈现

一、意象派与象征主义的生命意识

20世纪出现的欧美意象派诗歌,是对欧洲包括唯美主义、象征主义及新浪漫主义的诗坛的一个反拨。但是,有一个事实是不容质疑的,那就是两个流派都在寻求从西方传统的理性主义的思考中突围出来,在一种新的生命观中重新思考宇宙和人生。

18世纪瑞典哲学家斯威登堡的“感应论”,强调自然世界与人的内心世界可以相互感应,相互契合,物我之间存在着一种隐秘的生命联系,这种联系就是一种象征关系。斯威登堡具有神秘主义色彩的思想,是西方思想从理性主义二元对立思想寻找突围的重要依据,对西方文学有着无可估量的启示。叔本华的生命意识,在忽略了理性的人的主体地位的同时,指出生命意识的绝对意义。在理性主义那里只是作为被审视的客体世界不再是无生命的对象,而是同人一样具有内在的生命,于是非理性文学开始寻求人与自然万物的对话,寻找生命间隐秘的关系。

19世纪法国诗人波德莱尔著名的诗作《感应》,受斯威登堡“感应论”的影响,认为自然界与人的隐秘关系,是一种“象征的森林”,人与自然,人的各种感觉之间,存在着一种内在的、隐秘的、互为感应的关系。波德莱尔感受到了在大自然这座神殿中,世界不再是主客体分离的世界,而是万物复合的整体,生命之间只存在着一种对话方式,而且这种生命间的对话是一种神秘性的,也是“含糊不清”的,象征主义诗人就是要从中捕捉到这种对话可能,带有神秘色彩的“感应”就是象征主义同自然万物的交流方式。

到20世纪,艾略特在他的诗论中提出了“客观对应物”的观点。“客观对应物”是指“用艺术形式来表达情感的唯一方法是寻找一个‘客观对应物’,换句话说,寻找一系列客体,一个情景,一连串事件,这些会成为那种特定情感的表示式”。

艾略特在其诗作《荒原》中,采用了一连串的零乱、晦涩的意象,就是要用一种“客观对应物”,把事物的本来面目,以一种非理性化的不规则的方式呈现在人们面前。我们看到的是一组组互不相干的意象,它们组合起来完全难以形成理性的整体观。但是,这也许就是事物的本真。而诗人又使用原始生殖崇拜作为象征框架,充满着原始的生命力量,更激发了读者在原始冲动中对生命本真的感悟。再加上诗人贯彻一种“非个人化”的原则,诗人最大限度地从西方理性认识论中的“自我”中退出,使生命的对话和本真的呈现成为一种可能。

起源于20世纪初期的意象派诗歌运动,最初的发起者是英国人休姆,他在1908年创办的“诗人俱乐部”,可以说是意象派的雏形,1910年在伦敦成立的“意象派主义者团体”,一般被认为是意象派的真正开端。而美国诗人埃兹拉・庞德(1885―1972)是意象派最具意义的代表。

庞德认为,意象诗歌有三项原则:1.对于所写之“物”,不论是主观的或是客观的,要用直接处理的方法。2.决不使用任何对表达没有作用的字。3.关于韵律,按照富有音乐性的词句的先后关联,而不是按照一架节拍器的节拍来写诗。说是三项原则,其实庞德诗论的核心范畴就是“意象”,这是了解庞德的起始点。庞德说:“一个意象是在瞬间呈现出的一个理性和感情的复合体。” “复合体”,实际上包含了内外两个层面,内层是“意”,包括诗人的主体理性与感情,外层则是“象”,是事物的瞬间呈现。只有两者的巧妙结合,才可能出现所谓的意象。庞德认为一个意象的呈现,会给人以突然解放的感觉,有一种不受时空限制的感觉,甚至“一生中能描述一个意象,要比写出长篇累牍的作品好”。

庞德的意象,不是一种主体意识,而是“意”和“象”的巧妙结合,不是西方二元对立式的主体对客体的审视,而是相融的复合体。这其中既有波德莱尔的“感应论”的生命对话的思想基础,也有艾略特的“客观对应物”对生命的本真的一种客观的呈现。

二、万物融合的东方生命意识

艾略特式的生命本真的呈现,是一种西方式的呈现、尽管他采用的是零乱、断片式的呈现方式,努力打破西方理性思想中的逻辑排序,但是在他利用了一系列西方典故,《圣经》的荒原说,《金枝》的繁殖神传说,《从祭仪到神话》的腓尼基人的海上活动和寻找圣杯的故事,年老的渔王,年轻的骑士,风信子,占卜女相士,这些具有强烈的象征意味的典故,最终还要回到西方的形而上的思维方式上。

西方的危机用西方人的解读方式,不免还要陷入到一种西方理性的残余之中。以同时代的美国诗人庞德为代表的意象派用一种东方式的意象,力图使事物的本真得以显现,是西方文学对理性主义突围的进一步尝试。

庞德如此推崇的“意象”是和他的东方情结有着密切的关系。庞德研究东方诗歌有一个机缘。美国学者费诺罗萨长期以来一直在东京大学任哲学教授,对东亚艺术有浓厚的兴趣,曾经出版两卷本的著作《中日艺术时代》,对中日艺术精神非常推崇。费诺罗萨1908年去世之后,其遗孀希望有人能够把丈夫收集的中国诗歌遗稿译成英文。庞德接手后开始潜心研究中日诗歌,对中国古典诗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1915年,庞德出版了根据中国古典诗歌译成了诗集《华夏集》,并于同年开始进行他一生中最伟大的巨著《诗章》的创作。前者包括《诗经》、汉乐府及陶渊明、李白、王维的诗歌,共19首;后者是一部史诗式的作品,历时近60年完成,对中国孔子、孟子等思想家大加赞美,甚至在书中还使用了汉字。庞德的意象,就是在深入领悟了中日诗歌的基础之上产生的。他还告诉人们,读他译的汉诗,就可以理解什么是意象。

讨论庞德的意象,恐怕一个最好的例子就是他只有两行的短诗《在一个地铁车站》:

The apparition of these faces in the crowd;Petals on a wet,black bough

大意:人群中若隐若现一张张面孔;湿漉漉的黑枝条上一片片花瓣。

这首诗是诗人于1913年春,在巴黎乘坐地铁时,在拥挤嘈杂的人流中,看到了一些姣好的面孔和儿童的脸庞,这一瞬间给诗人留下极深的印象,之后创作了一首30行的诗歌,几经修改,一年后创作了只有两行的诗歌。这一时期,庞德潜心研究中国古典诗词和日本俳句。也正是这些东方诗歌,给了诗人以灵感。从诗歌风格上来看,显然同西方人的言必尽、意必明的思维方式相去甚远。这种东方式的意境,用西方的理论是难以诠释的,只有在充分研究东方诗歌基础上或可以领悟。

中国诗歌带有画面的意境,是诗人灵感的重要来源。庞德认识到中国诗歌是组合的图画,甚至中国的象形文字,也是图画,充满着神秘的暗示。像中国诗歌中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柳宗元《江雪》),“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王维《鸟鸣涧》),这样的诗歌寓意深远,强烈的画面感创造了优美的意境。在庞德根据费诺罗萨收集的150首中国诗歌中所选取的19首诗歌中,就有像“双燕双飞绕画梁,罗帏翠被郁金香”(卢照邻《长安古意》)、“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渭城朝雨徘岢荆客舍青青柳色新”(王维《送元二使安西》)。中国诗的画面,具有强烈的生命冲击力,是人融入大自然之中的快意,同西方式的欣赏大自然的观念有很大的不同。大自然不是主体的欣赏对象,而是生命的呈现,这给庞德很大的启示。

庞德曾创作过一首小诗《树》:“我是丛林中的一棵树,静静地挺立着,/知道前所未有的事物的真谛;/知道月桂女神和桂花环/还知道那时宴请诸神的老夫妇/他们在高原上种植松树和橡树。/直到众神被真诚的恳求/并被迎进他们心灵的深处/他们才显示这番奇迹;/尽管我是丛林中的一棵树/却懂得许多新鲜事物/以前我心目中一直认为是荒诞的。”诗中“我”化为一棵树,一棵有生命的树,它知道“月桂女神”、“桂花环”、“诸神”,还懂得“许多新鲜事物”,因为我是树,我是有生命的树,我才不至于像人一样,陷入到理性的逻辑之中,所以这许多新鲜事物不是荒诞的。庞德懂了西方思维(理性思维)永远也搞不懂的东西。由于强烈的理性认识论观念,西方人的逻辑化心理,不同于东方人的直觉式心理。西方人对生命的认识是主体客体的分离,尽管客体的生命意义也可能在一定程度被认可,但是那只是作为主体审视的对象而已。所以,西方人的思维观念中,客体的生命不是一种独立存在,是可以用理性的刀子任意支解的。而东方人对生命的感受是圆融的,万物生命是平等的,生命充满着神秘,生命的呈现不是理性的排序,其中没有逻辑的规律可循,生命的每一次偶然的显现,都可能带领我们领悟生命的本真。像前文提到的王维的诗句:“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这里的“人”、“花”、“山”、“鸟”,用西方焦点式的画面思维,一定分主次逻辑排序的。但是在王维的诗中,却是平等的,是不同生命的不同形态,融为一体,就是生命的整体呈现。

从表面上看,《在一个地铁车站》确实没有说明什么生活真理,只是表现在一个地铁车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突然显现了几张靓丽的面孔,诗人没有用西方式的描述,来表现这几张映入眼帘的面孔,多么美丽,多么令人心旷神怡,脑海中闪现的却是湿漉漉的黑色枝条上的花瓣。只是一种形容和对比?显然不是!我们明显感受到,诗人打通了本来隔绝在西方理性思想中两个世界的生命。不能以为黑枝条上的花瓣是来形容或衬托人群中的面孔的,黑色枝条和人群,面孔和花瓣都是平等的。所有的生命,都用不同的方式绽放自己。

三、生命的瞬间呈现

从《在一个地铁车站》这首短诗的形式上看,明显具有日本俳句的特点。全诗只有两句,14个单词,有4个关键性的名词,面孔(faces)、人群(crowd)、花瓣(petals)、树枝(bough),这些若隐若现的画面,独立存在似乎没有什么意义,组合起来却为我们构成了一幅动态意象图画。庞德非常崇拜日本俳句,尤其是著名的俳句诗人松尾芭蕉,这个时期他经常模仿芭蕉的俳句进行创作,我们也有必要看看日本俳句到底给了庞德什么。

松尾芭蕉的俳句之一:

古池や蛙とびこむ水の音

大意:古老池塘,青蛙跃入激起水声响。

甚至不懂日语的中国读者,也可以看出几个关键名词,古池、蛙、水声,也是若隐若现的画面,古老的池塘,空寂而幽静,一只青蛙跃起,跳入水中,激起涟漪,扑通一声响,令人回味无穷。

松尾芭蕉俳句之二:

枯枝に酩趣蓼辘堡昵铯文

大意:乌栖枯枝,深秋向暮色。

枯枝、乌、秋、暮,不用任何解释,一眼望去,深秋暮色之中,乌鸦栖居在枯枝之上,读者油然而生悲凉之气。

日本俳句被认为是全世界最短的诗歌,在一首只有17个音阶的诗歌中,既要有四季变化,又要创造出瞬间的意境,是世界诗歌史上凝练的典范。这瞬间的意境,就是生命瞬间的绽放,日本俳句就以捕捉这一瞬间绽放的生命为最高境界。日本俳句继承了中国古典诗歌生命平等的思想,再同日本人的“闲寂”(さび)的美学观相融合,多在幽闲、恬静中感悟生命的活力。以松尾芭蕉的“古池”为例,古老的池塘,万籁俱寂,池塘水面也一片平和。这时一只小小的青蛙,扑通一声跳入水中,激起一片涟漪。声音微弱,水纹细小,这是典型日本式的“闲寂”,它不是“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的意境,而是在幽静之中,以一种恬淡的心境,细细地去体悟。这是一种只有融入其中才可以感受到的大自然的生命律动和无限奥秘。

庞德在日本俳句之中,尤其是对日本俳句瞬间的美感中,对东方的审美方式有了一定的领悟。诗歌的灵魂不在于说明了什么,甚至不在于象征主义暗示了什么,而在于瞬间的意象,这个瞬间是无法用理性去把握的,只能凭借心去感悟。所以,庞德才有“一生中能描述一个意象,要比写出成篇累牍的作品好”的感叹。《在一个地铁车站》中,我们说过,黑枝条对人群,花瓣对面孔不是衬托作用;同样,熙攘的人群对姣好的面孔,湿漉漉的黑枝条对盛开的花瓣也不是衬托作用,就像古池对蛙入水不是衬托一样。这只是生命的一个瞬间,我们融入其中,就会体悟到生命本真的呈现。难怪庞德时代西方评论界常常批评诗人,说他“对自己诗中描写的题材不甚了了”。看来,西方式的思维确实不易弄清生命瞬间绽放的意义所在。

[参考文献]

[1] 艾略特.哈姆莱特[A].象征主义・意象派[C].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

[2] 庞德.回顾[A].象征主义・意象派[C].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

篇4

关键词: 幼儿教育 生命本真 幼儿

生命,是两个永恒之间的一片峡谷,两朵黑云之间的一次闪电[1]。生命的力量在于成长,成长不仅体现作为生物个体的生理发育和成熟,更体现为作为社会个体的心理成长和发展。“生”是起点,“命”是终结,连接生命的是教育。“人,唯有凭借教育才成为人”[2]。人类,是不可能互相代替的存在,是难以由他人代替的存在,是应该接受教育的存在。所以,仅仅活着毫无意义,必须朝着赋予自身固有使命努力地生活。有助于完成自身使命的手段就是教育。教育使人类自觉到无知之知,并向着真正的知不断超越自我。这对于人类,就是最崇高的行为。在人的生命旅程中,每一个人都经历着沉着而又艰涩的历史变动。人的生命境界是一个永无停滞的过程[3]。从呱呱落地,到长大成人,成为有健康的身体、发达的智能、丰富的知识和良好的品德等良好素质的社会成员,这个变化的实现主要依靠的是各个阶段的教育,其中幼儿教育的奠基作用是至关重要的。教育的主要基础是在五岁前奠定的。对五岁前儿童所做的一切,就是整个教育过程的百分之九十,以后是继续教育人、造就人的过程[4]。幼儿教育的本质就是使幼儿的生命得到充分、和谐的舒展,辩证地重演文化史以便使幼儿逐步地占有人类文化,并使幼儿在童年期即将结束时达到与之相对应的主体发育程度。

一、幼儿教育应给予生命纯美的注视与无限的珍爱

生命的成长是内在动力的驱使和发展,其力量是无限而深远的,其过程是纯净而美丽的。

每一个生命都应寻求身心各方面整体和谐的发展。幼儿的发展除了身体的、认知的、语言的发展外,也有社会性的、情感的、交往和道德的等方面的发展。幼儿是一个完整的内在不断成长的生命体,因此,需要我们的尊重与注视,给他们一个宽松又不失温暖的发展环境;需要我们的呵护与关爱,给他们适时的理解、支持与帮助;需要我们的感动与体验,在他们迈出的每一步旁都伴有我们欣赏、支持、鼓励及乐意与其一起成长的足迹。

爱,对于每一个生命个体来说都是非常需要的,尤其是幼儿。对幼儿的爱,应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私真诚、包容深沉的爱。孩子是最透明清澈的湖水,你可以看到他完全接纳你的爱,也可以感受到他反馈给你的更多的爱。由于幼儿思维、情感的特点,他们喜欢用形象、声音、色彩、身体动作等思考和表达。生命是整体的、持续的,幼儿教育是终身教育的重要奠基部分,应以美熏陶、感染幼儿,满足其爱美的天性,萌发其美感和审美情趣,激发他们表现美、创造美的愿望,发展他们的想象力、创造力,促进其健全人格的形成。一个孩子,从他出生的第一天起,其弱小的生命就开始受到周围成人的呵护、关照和期待。在家里,父母精心哺育、言传身教;在社会上,各种环境设施、大众传媒、人际关系对其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在幼儿园,教师有目的有计划的促进孩子身心全面健康和谐的发展,这里面无不渗透着对幼小生命的关爱与珍视。正如蒙台梭利所说,在教育上,环境扮演的角色相当重要,因为孩子从环境中吸取所有的东西,并将其融入自己的生命之中[5]。因此,我们默默的注视并不是放纵或漠然,我们无私的珍爱并不是束缚或溺爱。我们给予孩子的环境应是温暖平和的,应是充满爱和美的。

二、幼儿教育应给予生命舒展自我的主动发展空间

生活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成人总是带着满心的笑容,用双臂环绕在孩子的四周,伴着跌跌撞撞的孩子向前走,或者在离孩子几米处外蹲着,张开双臂,迎接步履蹒跚、面带稚嫩笑容的孩子高兴地向你走来。我们几乎从未看到过成人把孩子圈得紧紧的,手把手地让孩子的两条腿前后交错向前走。学步,我们都会给幼儿留有一定的空间,相信他们能自己一步步地走下去,在教育中,我们更应该相信幼儿的发展潜力,给予其充分的自和自主发展的空间,使幼儿的生命真正得到润泽与舒展。

我们常常对幼儿提出各种各样的希望,要求他们调整自己以熟练敏捷地适应这个世界。但是更有成效的做法是,这个世界应该调整自己以在各个方面都能适应儿童[6]。未了解儿童的需要,我们必须进行科学的研究。因为他们的需要常常是无意识的、是不断发展改变的。这种需要是生命发展过程中内在的需求,它会按照神秘的自然规律而不断变换。幼儿友善地希望与每一个人分享自己的发现、成功及小小的喜悦;他们具有自己的个性,并谋求发展自己的个性,他们充满了无限的创造力和想象力;他们选择自己的工作并坚持完成它,按自身的需要改变它;他们锲而不舍、不懈地探索,并十分愉快地克服力所能及的障碍。因此,没有必要全程介入打扰幼儿的活动,“全神贯注地观察、适时适度地支持”应是教育者的座右铭。幼儿处在宽松有序的情境中,随着他们身心各方面的发展,创新、发现等能力会逐渐地表现。

幼儿的全面发展是幼儿应有的需要和权利。《儿童权利公约》指出生存与发展是儿童的基本权利。儿童时期的真正意义是生长和发展。人与花园、田野、草地、森林一样,其内在生命是有规律的。教育应顺应幼儿的天性,符合幼儿的特点,按照其内在发展的自然顺序进行,让幼儿自由和谐地发展,不强迫其按照成人的意志行动。从幼儿一出生,教育者就应该意识到这是一个有着自己权利的个体,我们应当尊重他,而不仅仅是拥有他。尊重幼儿就是承认他们的发展是有客观规律的。教育必须遵循客观规律,加以引导和促进才能提高教育的质量。教育的目的不仅在于儿童的发展,而且还在于儿童的欢乐幸福[7]。教育者应静心、宽心、耐心地等待生命的每一步成长、成熟,而不能操之过急,不能理所当然地以成人的思维代替幼儿的认识,更不能将自己的焦虑浮躁之心强加在幼儿身上,因为没有任何人能代替幼儿自身的生命成长,没有任何人能代替幼儿体验生命的变幻与美好。我们应创造良好的发展环境,给予幼儿自由、主动、充分的发展空间。

三、幼儿教育应给予生命朴素和谐的善与关怀

人之为人的特性就在于他的本性的丰富性、微妙性、多样性和多面性[8]。我们能掌握的是生与死之间的这一段生命,而让生命具有意义不在开始或结束,而是在其过程。如果道德哲学关心人们生活的幸福,我们就有理由期望关怀在道德伦理中拥有重要的意义[9]。生命的关怀是对生命意义的探索和追寻,由此确立生命的伦理价值,以及相应的对待生命的道义与责任。

儿童期是人的生理、心理发展的关键时期。为儿童成长提供必要的条件,给予儿童必需的保护、照顾和良好的教育,将为儿童一生的发展奠定重要的基础[10]。有生命就有希望。教育应关怀人的生命、关注人的价值、关注人性的完善。教育应使人尊重生命、珍爱生命、正视生命、感激生命。教育的最终目标就是使生命成为一个完整、和谐的发展过程,使人成为完人。教育应引领受教育者了解人生的意义、价值、进而珍爱生命,尊重自己、他人、环境及自然,并使自我潜能得到充分挖掘,贡献人群,以过积极而有意义的人生。毕竟有爱、有美、有人性、有尊严的生活环境,才能显示人生的意义,价值与理想。在幼儿个体发展中,生命的健康存在是幼儿一切发展的前提和基础。幼儿生命的弱小和稚嫩需要成人给予心理上的真正关注和精心呵护,以帮助其健康成长。我们要引导一个幼儿的生命成长,首先要花时间关怀、了解、认识这个幼儿,不仅要关心他的认知发展,而且要关心他的全部。游戏是幼儿的天性,童年是在欢乐的游戏中度过的,幼儿是在游戏中健康成长的。这一点已被教师、家长在内的许多教育工作者所认识。作为教育者,不能一方面回忆童年游戏时的欢乐,或是感叹童年缺失游戏的遗憾,另一方面忽视现今幼儿游戏的机会与权利,反思自身,学会等待、学会理解、学会珍惜,才是对生命最朴素的尊重与关爱。我们应从幼儿的角度关怀、探究幼儿的活动、情感、需要及他们的一切。我们教育幼儿,不是告诉他们什么是什么,而是要从容地陪伴他们一起成长。

四、幼儿教育应给予生命全程的信任与静心的守候

幼儿教育该放下的是强加在幼儿身上种种不合理的、超前的、违背生命发展规律的负担与任务,该拿起的是给予幼儿回归自然、体验探索万千世界的充裕时间与机会。教育者应放缓脚步,摆正心态,抛却自身浮躁功利的杂念,卸下以爱的名义为幼儿擅作主张的种种规划,充分信任幼儿具有发展的潜能与主动性,尊重生命个体的独特性与差异性,静心耐心地守护其生命主动的舒放展开。每个幼儿在沿着相似进程发展的过程中,各自的发展速度和到达某一水平的时间不完全相同。要充分理解和尊重幼儿发展进程中的个别差异,支持和引导他们从原有水平向更高水平发展,切忌用一把“尺子”衡量所有幼儿[11]。

幼儿是通过个人的努力和从事活动而得到发展的,幼儿要靠自己的努力以求得生长。幼儿教育在丰富幼儿客观知识经验的同时,尤其应注重其内在生命的建构与成长,呵护其珍贵而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真正关注生命成长的教育应从家庭、学校、社会各方面着手,帮助幼儿从小开始探索与认识生命的意义、尊重与珍惜生命的价值,热爱并发展每个人独特的生命,并将自己的生命与天地人之间建立美好的共融共在关系。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只有社会、家庭、学校同心同力,通过各种渠道,使整个社会充满幼儿教育的合力,使整个社会尊重、关注幼儿的成长和发展,幼儿教育才能真正成为绽放幼儿生命本真的纽带。

参考文献:

[1][黎巴嫩]阿明・雷哈尼.给播种者的种子.外国文艺,1983(4).

[2][4][5]李季湄.幼儿教育学基础.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14,17,133.

[3]陈鹏.执有与空无.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9:11.

[6][意]蒙台梭利.童年的秘密.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5.

[7]刘晓东.儿童教育新论.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1998:64.

[8][德]恩斯特・卡西尔.人论.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15.

[9][美]卡罗尔・吉利根.不同的声音.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9:7.

篇5

“生命在场”,是语文教学回归本真境界的诉求,是课堂教学的基点。它意味着在教学过程中,不再是单单指向字词句的获得(但并不意味着它不重要),不再是对课文的肢解与分析,而更应强调生命性的感悟、体验与表达。这是为了丰富个体精神生命的内涵,是为了提升个体生命的整体质量,为师生生命的成长展现一种新的生存方式。

一、检视:当前语文教学中缺失“生命在场”,导致了课堂效果的低效

1.生命关怀意识的虚化造成了“生命在场”的缺失

《语文课程标准》强调,教学要关注学生的情感体验、道德生活和人格的养成。但教学中有时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教师对学生的个性解读的评价变得谨慎起来,只要学生能说、敢说、想说就行,至于怎么说、说了什么却不能及时加以引导,导致阅读取向偏航,道德评价失当,生命关怀意识虚化。

教学《田忌赛马》,师:田忌为什么会转败为胜?生:因为孙膑善于分析问题,敢于打破常规。生:因为齐威王太轻敌了,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师:你们欣赏哪一位呀?生:我喜欢孙膑,他能仔细观察事物,敢于大胆创新。生:我并不欣赏孙膑,他虽然赢了,但是投机取巧,令人所不齿。生:我喜欢齐威王,他讲诚信,赢得光明磊落,输也输得光明磊落。师:呵,有这么多与众不同的观点呀!课堂上虽然热热闹闹,但仔细想想,学生收获了什么呢?他们感动了吗?对于学生的选择,教师不应该从精神生命的层面进行价值引导吗?

2.生命诗意的苍白化造成了“生命在场”的缺失

儿童的生命是富有诗意的。他们善于用独特的情感和与众不同的想象诠释生活;喜欢用诗意的思维把客观的物体想象成具有生命气息的物体。然而,长期以来,由于受到科学主义的影响,阅读教学成了认知的单向过程,造成了儿童富有诗意的生命的缺失。

有一则课例:老师指着一幅满树争奇斗艳的花儿和成群蝴蝶上下飞舞的插图,问学生:“这些花儿将来会变成什么?”学生说:“蝴蝶。”老师说:“不对,应该是果实。”老师让学生形容并组合有关花的句子,大部分学生说:“春天来了,百花齐放,万紫千红。”一个学生怯怯地说:“春天花亮了,秋天花灭了,花是灯。”老师评价:“大多数同学说得很好,但有的同学说,花是灯,那电是什么?这明显不妥。”学生富有诗意的思维却被老师无情地否定,也许生命的创新性火花再难被点燃。

3.生命体验的思想感情化造成了“生命在场”的缺失

许多课文蕴含了大量的生命教育因素。教学中,教师必须挖掘文本深处的至真、至善、至美,使学生心灵产生共鸣,思想受到涤荡,人格得以提升。然而在实践中,不少教师对文本的理解过于肤浅或有失偏颇,将生命教育简单地理解为就是概括课文的中心,使原本充盈、真实的情感体验变为了干瘪空洞的躯壳。

教学《鸟的天堂》时,教师引导学生深谙文本言语,解读出大榕树的“庞大而茂盛”和“众鸟纷飞”的壮观景象,进而体会出作者对鸟的天堂的赞叹之情。然而此时课堂教学戛然而止,没有下文,给人留下一些缺憾。此时教师应联系写作的时代背景,当时中国正处在一个黑暗时期,像巴金这样的热血青年陷入一种苦闷的境地,借此文表达出自己对大自然这种生生不息的生命现象的向往和追求。试想:如果教学能渗透到这个层面,引导学生认识生命、欣赏生命、尊重生命,进而珍惜生命,不是更好吗?

4.生命灵动的弱化造成了“生命在场”的缺失

语文教育应该是直面生命,提高学生的生命品质。但现今的教育将富有生命活力的学生异化成学校生存发展的工具,教师争名夺利的工具。学生在语文学习的过程中,多向的生命交流窄化为单向的灌输,丰富的生命体验异化为机械的训练,学生学习的主体地位无从体现,因而离文本的生命越来越远。

教学《牛郎织女》时,老师让学生抓住主要段落感受织女的形象。不料第一位回答的同学语出惊人:织女是“猪脑袋”,原因是牛郎无钱、无房、无权,嫁给这样的人,不是“猪脑袋”吗?立即有几位学生表示赞同,课堂顿时炸开了锅。教师本应该“以学定教”,顺势引导,可他偏偏“以教定学”:有哪位同学体会到了织女的美丽和善良呢?学生只好勉强去寻找相关语句,课堂再没有波澜,学生再难有心灵深处的体验。虽然,学生的体验偏离了社会的主流价值,但这毕竟是学生珍贵的生命体验。如此,使灵动的课堂激情对话沦为“老生常谈”的活动,失去了提升个体精神生命的绝好机会。

二、探寻:“生命在场”的语文教学策略

“生命在场”的语文教学应该通过“有生命力的教”,激发师生的言语生命潜能,使教学始终“生命在场”。

1.我听到了玉兰花微笑的声音

——开启原生态生命的天性,让生命在与文本的诗意对话中得到化育

教学《广玉兰》时,老师让学生潜心读书并想象广玉兰花开时的各种姿态。生:有的广玉兰花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低着头,真是可爱。突然,一位学生发出“异音”:我听到了玉兰花微笑的声音。能听到玉兰花微笑的声音吗?同学们个个满脸疑惑。这位同学说:当我读到“盛开着的玉兰花,洁白柔嫩的像婴儿的笑脸”时,我仿佛听到了玉兰花微笑的声音。老师及时捕捉住这一教学资源:同学们,无论是花鸟虫鱼还是风霜雪月,只要我们用心去聆听,万物都有声音,让我们聆听万物的声音吧!生:我听到了太阳从大海中升起的声音。生:我听到了月亮穿过彩云的声音……

为什么能听到奇妙的声音?原生态生命的天性使然。儿童的天性是诗意的,对生活,对文字,他们有着完全迥异于成人的视角。“生命在场”的语文教学,强调顺应开启学生的原生态生命天性,把学生天真奇妙的想法当做宝贵的课程资源;教师必须真正具备开放的、创新的教学意识,活化教材,拓展教材,引导学生以自己的生命天性方式解读文本,从而开启一份生命的灵动与纯真。

2.钱学森,你是祖国的骄傲,你是科学的骄傲

——呈现“生命态”知识环境,让生命在个性化的亲身体验中得到化育

教学《祖国,我终于回来了》时,教师为了使学生能够真切地感受到钱学森急于回国报效的赤子情怀,请学生计算出钱学森从决定回国到回到祖国,历时六年七个月。然而由于学生对这个时间跨度没有真实的感受,因此对钱学森爱国情感的认识仍是理性的。为了使学生从钱学森身上体悟到一生都需要的东西,教师适时地引导学生:你出门乘车去游乐园,等7分钟车还没来,你感觉怎样?生:太久了。师:等70分钟车还没来呢?生:真是太久了。师:是啊,那简直是煎熬。可钱学森回国经历了多少个7分钟,多少个70分钟呀!这是多么漫长的回国历程啊!生:钱学森,你是祖国的骄傲,你是科学的骄傲。生:钱学森爷爷对祖国的深厚情感,将永远激励我们成长。

学生在回忆等车的亲历感受中,深刻体验到了钱学森拳拳的爱国情怀,自己的生命内涵也受到了最丰富的影响。文本的生成往往有其独特的文化背景,容易导致学生与作者对话时出现障碍。因此“生命在场”的语文教学,强调教师应将文本知识重新激活,实现书本知识与学生的生命经验世界相通,使知识呈现出鲜活的“生命态”。学生在自己的个性经历中与文本对话,便很快能与文本的情感产生共鸣,从而获得创新的精神和勇气,增加生命的厚度。

3.简洁是一种美,具体生动也是一种美

——建构绿色的“生态化”课堂环境,让生命在思想的多维砥砺中得到化育

教学《我的伯父鲁迅先生》时,于老师让学生赏析“他嘴里嚼着,嘴唇上的胡子跟着一动一动的”一句时,这样引导:如果你是一名语文教师,你批改你的学生作文,读到这样一个句子,你会写何批语?生:描写具体生动,引人入胜……忽然,有一个学生说:“这句话可写可不写,应该删去。”于老师迟疑了一下,但马上将这一问题交给学生讨论。学生很快形成两种意见:一方是不赞成删去,一方是赞成删去。对此,于老师作出了艺术性处理:简洁是一种美,具体生动也是一种美。于老师还分别与两位代表握手,对不赞成删去的代表说:“假如你将来成为一名语文老师,你的学生作文一定是具体生动的。”对赞成删去的代表说:“假如你将来成为一名语文老师,你的学生作文一定是简洁凝练的。”

话音刚落,全场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生命在思想的多维砥砺中享受到了“雨露甘霖”。“生命在场”的语文教学,注重建构绿色的“生态化”课堂环境,在这种环境里充满着生命间的民主、和谐、平等、宽松、温馨和尊重。教师要尊重学生在阅读文本时产生的不同感受,鼓励学生合理地多元化解读文本。学生在思想的多维砥砺中同文本和老师对话,有利于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增强学习的信心,有利于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在保护原生态生命的灵动的同时,也促进了学生精神生命的发展。

4.老师,我把春天送给你

——统整优化“大学校”“大课堂”和“大文本”等“生命化”语文课程,让生命在感悟生活的真谛中得到化育